可待沿沟村的乡民气势汹汹而来的时候,哪里还能瞧见什么老道的人影,众人急急忙忙的寻了一阵,仍是不见那人影,而且老汉说那老道士跛了一只脚,应该走不远才是。
村民找不见人影,便有些将信将疑起来,再回到村口的老汉茶水铺子一看那口清泉,仍旧是干净清澈无比,也不闻见一丝恶臭的腐烂气息传出。
有两村民,俯下身,打起一瓢清泉还尝了一口,仍旧不觉有什么异常。
众人就怒了,指着老汉戏弄他们,呵斥了几句,又回了村中。
那老汉看着眼前恢复如初的清泉井,呆呆的傻了眼,刚想着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觉,才想着,突然间,原本消失不见的老道士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仍旧是端坐在清泉池便,那腿脚臭气熏天,伸入池中,还不时的搅拌着。
清泉池子又一次变成了腐烂的臭水沟。
老汉不敢再回村里寻人帮忙,心中又是无名火起,抄起身后的一个板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那跛脚老道士的头顶砸了下去。
那干瘦老道猝不及防之下,被老汉当头狠狠砸得脑壳开瓢,后脑勺破了一个大洞,一股股的鲜血便喷洒而出,脑浆子都似乎要流了出来,就那么晕死过去,整个人都摔入了清泉池底了。
老汉见状脸色煞白,如泄了气的皮球,当时就吓的瘫软在地。
白山水咀嚼着大饼,听着到这里,眼神闪烁了一下,郁闷道:“你这碗茶不会是从这石碑底的水池里打上来的吧。”
老汉正说的激动时,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不是,老汉哪里还敢从这里捞水喝,都是跑到十里外的一口山泉里打的。”
白山水哦了一声,示意老汉继续说下去。
老汉也取来一个大碗,也往碗里倒满清茶,一股脑的仰头喝干了,这才正了正神,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
自从将那坡脚老道一板凳敲死之后,老汉在茶水铺浑浑噩噩的坐到了村内掌灯时分,这才缓和下来。
忙过去看那清泉池子,却发现失去的老道士尸体似乎已经没入了井里边去了,看不见踪迹。
当时夜色已黑了,老汉看不分明,便草草的拿一卷破凉席遮掩了,打算明天一大早再来处理。
当老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沿沟村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原本每当这个时候,若是老汉回村,附近都会有村民圈养的土狗狂吠,可那天,却什么动静都没有,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仿佛成了一座死村。
老汉便有些疑惑,看着最近的一处村民家里还掌着灯,便想过去打个招呼,看看情况。
这里的村落,村民所搭建的房屋都是木头屋子,用干稻草铺在屋顶作瓦片,隔音其实很差,所以当老汉还没有敲门的时候,便察觉到这掌灯的屋里,安静得丝毫声响都没有,让他不禁越发惊讶。
一般的村民对于油盏甚为珍惜,所以如果是入睡的时候必然会吹灭油盏,防止浪费。
好奇之下,老汉敲了敲门。
半晌也没人理会,也没人开门。
开始的时候老汉还以为是晚饭时间,村民可能是忘了吹灭油盏,出去串门了,这样的事情在村里时常发生。
可是一连敲了好几家的屋门,仍是没人理会。
老汉的心里便涌起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之后的事情,白山水对面的老汉便是以一种落寞的心情叙述的,事情很简单,也很让人难以理解。
那就是他杀死那老道士的当天晚上,沿沟村的村民竟然全部消失了,所有人就如同在人间凭空蒸发了一样,就这么不见了踪影。
就这么一晃十年,老汉也没能等到一个村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