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小剑非同一般的体质,照理很难再生病染疾。不过事无绝对,李家之人也只是微感奇怪,并未深想。
“娘,抓他,娘,抓他”,被烧得七荤八素的李小剑神志突然清明,他指着窗口怒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浸满恐惧。
妇人脊背发凉,忙看向窗口,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卧室在主楼三屋,普通族裔根本没法上来。而主楼又是黑曜石所建,未经验证的武道意士靠近三米就会警声四起,更别说悄无声息地潜近蛰伏。
妇人忙问“抓谁?”
“小孩,穿白衣服,披散着长头发”,李小剑的手仍然倔强地指着窗口。
这孩子真烧糊涂了,妇人安慰他“乖,没有人,你看花了眼。”李小剑听了眨巴下水灵灵的大眼沉沉睡去。
二更刚过,马家哀乐四起,一时间鬼哭狼嚎,他们终于想起来这是在办丧事了。
“娘,他又来了,快抓他”妇人刚安稳一会,李小剑又大叫。
“谁,抓谁?”妇人的语气都有些哆嗦,她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就是那小孩,白袍子、长头发、满脸都是血,他还瞪我,娘,娘,抓住他,坏小孩,快快!”李小剑声嘶力竭地催促。
窗外哀乐呜咽、哭声凄婉,妇人浑身的寒毛都炸竖。她抱起孩子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中义,中义,快来!”
一道清矍人影快如闪电从书房飘然而至,“小莲,怎么了?”
窗口当然没人,干净的像冬雪过后。
而这次不值一提的风寒却差点要了李小剑的小命。三拖两拉,李小剑直到秋分过后才又勉强出门。
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知李小剑却如魔障一般,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不明所以的事。
譬如,石阶上明明一无所有,他却会上前点头问好,眉飞色舞地闲侃神聊。田间阡陌曲径通幽,他走着走着会突然侧身垂立一旁,仿佛有长队人马交叉。
族长遍请名医也无法说出个子丑寅卯,都是开些怎么吃也不会死人的补身药。
随着岁数渐长,李小剑胡话少说邪事也少做,但是在意力修炼上却一退千里。
李小剑话少行正,不是他的思绪正常,而是他学会了欺骗。他不能控制自如就开始故弄玄虚,让别人显得不正常,这点他倒是无师自通。
李小剑的脑海中每日数种思绪纷杂、各种记忆交织。
有时自己是正常孩童,园中扑蝶、雨中戏水;有时自己是羸弱书生,挥毫拨墨、钟情丹青;有时自己又是一代战神,杀伐决断、快意恩仇;更让他苦恼不已的,有时自己又是妙龄小姐,对镜贴花、灯下织绣。
他也时常能见到各种别人见不到的影象,有时就是石凳之上的娓娓老者,有时就是路中成排的威仪士兵。
因为脑中身份众多,所见又异乎常人,他还想在言谈举止上中规中矩,所以凡事都要三思、谋定而后动,于是他给人的感觉感觉不是反应迟钝就是木头木脑,久而久之就得了些“剑大废”“剑大傻”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