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闻言疑惑道“我曾在南皮县救过你家大少爷的命,如今他倒是躲起我来了,不提也罢,我也是多余来”
那管家一听面上一喜道“原来是恩公来了,恩公万不要误会,我家大少爷前日被东厂的番子抓去了,那东厂的人向老爷索要赎金,这原本是小事,这教忠坊的哪家富户没被那东厂的抓过几回,皆是习惯了的,但这次偏偏赶上了老爷染病卧床,现在不省人事,如今二房的余氏夫人起了歹心,不出银钱去赎人,我纪忠虽是家中的大管家,徒奈何主母去的早,二房夫人又把持着浮财,不让老仆我稍动,没奈何只好每日里求神拜佛再无别的法子可想,我看恩公您是个面善之人,能不能借出些钱拆兑一下,等大少爷平安归来,我们纪家定会加倍奉还”
纪忠说的真切,谢宇听的恍然,敢情是有人从中作梗,并不是纪家大少爷忘恩负义“如此这般欺人太甚,需要多少银两,我做主借你去救人”
纪忠闻言眉开眼笑道“却是不多,千两纹银而已”
此话说的轻巧,却听的谢宇一阵的眼晕,什么?不多,才千两纹银,我这现在流动资产加一起还不到五百两,你纪忠真看得起我
看谢宇面露难色,纪忠也是面上一僵,不过谢宇却说“无妨,我认识东厂的厂公大人,待我去找那尚公公那里问上一问,看能不能通融则个,你且放心,在此等候消息便可”
谢宇说的风轻云淡,纪忠却觉得谢宇大大的了不起,在他看来能认识厂公大人,那可比随便掏出几千两银子来厉害的多了,于是千恩万谢将谢宇送出了胡同口
一路上谢宇冥思苦想,终于让他想出了一条空手套白狼的计策来,于是加快了脚步赶到城东保大坊的东厂胡同,说来也怪,这东厂旁人看起来鬼门关一般的地方,谢宇一个月来了两次,还狠狠的讹诈出厂公大人的一户宅院做了自家的府邸,说起来简直是让人难以置信
尚公公这几日心中愤懑,平白被谢宇讹走了一套别院,名义上是为皇上出了一份力,他尚铭也不得不忍,事后他越想越心疼,觉得必须要想办法弥补一二,于是便有底下人给他出主意,让尚公公去寻那京中首富纪家的晦气,说纪家的长子刚刚归家,若是将他抓来定能讹出一大笔的赎金,尚铭闻言大喜,便寻个由头抓了京中首富纪家的大少爷,向纪家索要的数目也不多,才一千两
这是尚公公特有的行事准则‘薄利多销’,每个月都会抓几个富户讹诈一番,但也不多讹,也就几百两左右的纹银,大多以其家财定数目,而且也不难为那些富户的家人亲友,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只等家人出钱来赎,便再好言好语的把人送回去
虽然这次索要了足足一千两纹银,在尚公公历来讹诈的记录中算最高的了,但对象毕竟是纪家,乃是首屈一指的京中豪富,岂能和一般的富户一概而论,不定一个好价格出来怎能让他尚铭满意,尚公公人是抓来了,结果纪家一连三日也没个动静,气的尚铭今日连饭也没给那大少爷送去,心想若是明日纪家再不来赎人,干脆就好好整治他纪云闲一番,让纪家也知道知道他东厂手段的厉害。
结果到这第三日头上,尚铭没等来纪家的赎金,却是等来了瘟神谢宇,尚公公还道是谢宇上次尝到了甜头,这次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假着皇帝的口谕过来讹诈他,看谢宇的眼神都透着仇恨“谢知事,今次里来,又是所为何事啊,说的时候可要悠着些个,咱家这最近染了些心慌的毛病,受不得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