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我有点尴尬地应着。
“医生嘱咐是要留院观察两天,如果要提前出院,需要主治医生同意。张医生明天早上会巡房,你可以问问他,他同意的话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这是充电器,你先拿去用,充好了记得还我,我晚上值班,就在护士站。”小护士整理好单子,从包里拿出充电器递给我。
“谢谢,我充好了给你拿来。”我拿了充电器回病房。
插上电一会儿就可以开机了,我急着看下这几天有没有人找我。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个未接通短信通知,我设置了关机未接来电短信通知。还有微信一大堆的信息。先看下有没有父母的,怕他们找不到我担心。父母最担心的就是打孩子电话打不通,会胡思乱想的。所以我急急看一遍,还好这三天没找我。
从十几岁开始,和父母的语言沟通就越来越少,不知道说什么。后来到外地上大学,又留在外地工作,除了回家过年,平时就是一段时间打下电话报下平安,问候下家里的情况,然后不痛不痒说几句就挂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像彼此都到了大爱无言的感觉,有时候也很想家,很想爸爸妈妈,可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对着他们说“爸爸妈妈我爱你,我想你”之类的话。他们要是听到我那么说,估计也会以为我疯了。
有几个是大学同学的电话,看都只打一次,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最近一通电话是昨天的,这些联系我的电话都是男的打来,并没有美女的电话,懒得回他们。手机放一边,看着天花板,突然拍一下额头,“我是智障吗?我为什么不回家睡,都是市区,住的地方离这家医院也没多远,晚上回家睡觉,明天早上过来办出院,这里住着哪有自己家里舒服,又没病。”
一想到这,就兴奋坐起来,看手机已经有百分二十的电了,路上够用了,回家再充。赶快起来换下医院的衣服,拔了充电器,提起休闲手提包就到护士站。那护士刚好有在,我上前把充电器递给她,说道:“谢谢您的充电器,还给您了。”
她看我一眼,诧异问道“这么快充完?”
“我想回家睡觉,家离这不远。”我笑着说:“这里睡不惯。”
“那你得登记一下。”说着递给我一个登记本。我快速填写好,说了声谢谢就往电梯走去。
到医院门口拦辆的士,坐上车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半了。临江市靠内陆,夏天晚上到八点天都还是微亮的,现在还有太阳。
“师傅,去幸福里龙湖小区”我上车对师傅说道。
现在正是堵车高峰期,平时二十分钟的车程,现在开了快一个小时,我看着计价表一直在跳,才后悔不应该这个时候回家,应该在医院等过了晚高峰再回去,多花了三十多,肉疼死我了。
下车就往小区走,这个小区比较僻静,当时就是看中这点,而且环境干净,物业口碑也好,虽然价格贵,也咬牙租下来。
我住得比较靠后排,有一条长长的曲径通幽的小道,两边都是花草树木,平时走这条路都比较惬意,觉得租房的钱花得值。
这时突然蹿出一条狗迎面而来,“让开!”,听到一男中音的声音,我诧异往四周一看,谁在说话?没人啊。
“谁啊?谁在说话?”我警惕地看着四周,我靠,没人啊,我见鬼了?大白天的,太阳还没落山呢。幻听了?难道我脑子被夹坏了,出现幻听?
我带着一肚子疑惑继续往前走,看到路边木椅上趴着一只小黄公猫在那伸懒腰,好像刚睡醒。这是一只不知道谁家走丢的猫,我经常看见它,把这个小区当家了,我有时候看到它还会逗逗它。
“这个丑男回来了,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一比较尖的男人声音响起,我寒毛都竖起来,周围没人啊,谁在说话?到底谁在说话!我吓得赶紧往家里跑。
“你跑啥!”后面又传来同样的声音,我转头看没人,就跑得更快了。
是我幻听?还是见鬼了?
无论哪种都是悲剧啊,我很快回到家里关上门,还惊魂未定的样子,喘着气,双手颤抖地倒杯水,压压惊。
坐在沙发上,我抱着头,难道我的脑子真被门挤坏了?莫名出现幻听了吗?毕竟我从小就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虽然我并不完全认为世界只是那样子,但第一反应还是更偏向于科学的解释,所以首先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回忆着医生之前给我分析的病情,说我左右脑的语言接受区域,和语言表达区域的脑部有淤血压迫,会影响我听觉的理解能力。就是说我可能听到声音,但是解码不出声音的意思,还有语言学习和表达能力也可能受到影响。可是做了测试,这些都正常啊,那为什么出现幻听了呢?
晚上好好睡一觉,看明天还有没有幻听,要是有的话就得和医生沟通下。
我想到这里稍微安心些,起来给手机插上电,然后洗澡换衣服。舒服地半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百度下关于脑部44区、45区、22区、3区、9区、37区的一些医学资料,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反正就是关于人脑中对于声音的解码翻译,变成人能懂的信号,以及语言的学习能力和表达能力,对图文符号的记忆认知能力之类的,反正就是看完了好像懂了,但是又完全不懂。
到底是真有人在说话,还是我幻听了呢?后悔刚才胆子不够大,吓得直跑,没法验证了。
我关掉了网页,看了下时间,八点半了。铃铃铃……铃铃铃……刚要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就响起,我一看“熊正东”,这小子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