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国一听更害怕了,一拉范进忠就想走,但范进忠却不在乎:“老师,我这个同学符合退一百块钱的复习费,刚才来过,为什么不给退?”
牛胜会见此情形,心里有些慌,刚才赵正国来的时候,陶主任不在,他把赵正国吓唬回去,没想这小子找了帮手又回来了。如果要是让陶主任知道内情,自己独吞高顺成赔付的四百五十块钱的事可就露馅了。唉,这级学生真是不好糊弄。看来,只有破财免灾,自己掏一百块钱给赵正国。
牛胜会对陶主任说,刚才这个学生来领复习费的时候,没找到他的名字,原来是给漏了。现在给补上了。领复习费可以,关键是这学生的态度不大好。
陶主任说:“算了,学生也不容易,赶紧把钱给他吧。不过,这位同学,以后说话得注意,这种态度可不大行。”
牛胜会拿过一张名单,让赵正国签上字,非常不情愿地给他十张大钞。
范进忠和赵正国乐呵呵地走出办公楼,范进忠说:“正国,你这点胆子太小了,还不如一个娘们。”
赵正国拿到了钱,还管范进忠说啥。到了晚饭时间,范进忠叫上吴若水、刘武、李洪发,来到供销社饭店,由赵正国作东,请几个人吃顿饭。
因为晚上有自习,李洪和赵正国没敢喝酒,吴若水、范进忠和刘武不在乎,三人喝了两斤白酒,醉醺醺地回校。刘武说,喝酒了,今天晚上就别去教室了,省得被老师看见。
没喝酒的李洪发和赵正国回教室学习,三人走进宿舍,范进忠从枕头底下拿出藏着的灯泡拧上,宿舍立马有了灯光。
“别说,你这个灯长还是挺负责的。”刘武往床上一躺,表扬范进忠。
的确自从范进忠当上灯长以后,白天他把灯泡藏起来,晚上下自习前早早回来拧上,以免再次被偷。
“纯属炒咸菜又放盐,闲的难受。就一个灯泡,还用得天天藏起来。现在有了灯长,灯泡的问题解决了,上周六不知谁又把撮子顺走了,难不成咱再设个撮长?为了看住水桶,再设个桶长?”吴若水很有些牢骚。
“一瓢这事说得对,事是这么个事,但意思却不是那么个意思,咱宿舍的撮子还真找不着了,难道还真得设个撮长?”范进忠说。
“我是光棍我怕谁,算了,这撮长、桶长、饭长,统统都让我当算了。”刘武说。
“唉,我看咱学校和我们学生之间,真是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这就像课本上学的,当年奴隶为了反抗奴隶主的压迫,经常消极怠工、逃亡、破坏生产工具,对于我们来说,怠工和逃亡肯定不行,也只有采取破坏工具这一招了。学校收咱的钱,有些同学气愤不过,就偷学校个撮子,拧宿舍个灯泡,算是出一口恶气。”吴若水长叹一声。
“偷学校点东西还算是仁义的,你说说,咱有些同学却老是偷咱自行车上的气门芯、铃铛皮,这就有些不仗义了吧。”范进忠说,“这周回家,我自行车上的气门芯又被人拔走了,气得我接连偷了三个。”
“范举,你该不是把我的自行车也拔了吧?”吴若水说。
“算了吧,就你那个破大金鹿,和我的车子根本不一个型号。”范进忠说,“一瓢,你放心吧,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我偷气门芯一般跑到高一高二放自行车集中的地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来,别说我一个堂堂的举人老爷。”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哪里方便偷哪里的,谁叫学校不给看管好?看看人家孙德发、高学伟、卢海,提包里除了煎饼还有一个铃铛皮,这个办法最保险。”刘武说。
三个人正在闲吹,两个学生走进宿舍。
刘武欠欠身子,问:“你俩是干啥的,跑这来干啥?”
正愁偷撮子的人找不着,走进两个陌生人,宿舍的三个人都有些警惕。
进来的其中一个人说:“别误会,我们是六中的,来找个人。”
范进忠问:“六中的?跑这来贵干?找谁?赶紧的,别耽误哥们醒酒。”
六中的学生问:“我们是想问问,有没有愿意去我们六中复习的?只要分数高,不但不收复习费,还有奖励。”
“操,豆腐堆里一块铁,算你硬。你们敢情是来挖人的。”吴若水一听就明白这俩学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