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那都不重要了,可能是上天故意让我忘记所有,然后再把我带走的。尽管我想不起自己做了哪些得罪孙策的事,也记不起我与孙坚是如何的关系,但是我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并没有做错。子义,就算我今天死了,你也不用难过。虽然你把我当作大哥,但我自知没有本事当你的大哥,所以你不必难过!其实我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整日承受头痛的折磨,不用劳烦子义你来照顾我……我……我赵牧死而无憾矣。”这是赵牧第一次说那么贴近心窝的话,也是失忆后第一次自称赵牧。
太史慈听到赵牧的话语,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堂堂七尺男儿忽然面向着赵牧双膝跪地痛哭。此时在太史慈的心里已经坚定一个想法,如果赵牧活不下去,他也跟随着一同死去。这是赵牧给他的感动,也是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的感情,他也不想再去争辩了,静静地等待着孙策对赵牧的处置。
赵牧看到痛哭的太史慈面对着自己,自己也有些感动了。但是他却哭不出来,他可能是受够了失忆之后的痛苦,受够了那种想要找却找不到的无力感。那一番话说完之后,他心中释然了,就好像卡在喉咙很久的鱼刺被剔掉的舒服感。死亡对于他来说竟成了解脱,既然是解脱,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也不再多说,静静地看着孙策的背影,等待着被主宰的命运降临。
但是孙策的身躯竟然在小小地抽搐着,还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赵牧还以为看错听错了。但当他看到黄盖、韩当等人也一样双眼通红时,更加捉摸不清眼前的情况了。
就在此时,军用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壮汉,怀里抱着两块东西,眼睛通红的看一眼赵牧,然后又盯着孙策。孙策的头微微一点,那壮汉像是听到了某个指令一样,呆呆地走向赵牧的面前。
赵牧搞不明白壮汉的意思,一直眼睁睁地看着。而太史慈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抬头看到壮汉的靠近,心中不免一惊,以为孙策已经下令将赵牧处斩了。可当太史慈注意到壮汉怀里的东西时,内心更加的惊慌,眼神都颤抖起来。然后太史慈一脸紧张地看着赵牧,又死盯着壮汉怀里的东西,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
接着站着许久没说话的孙策终于转过身来了,赵牧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却发现孙策猛地一声跪在赵牧的跟前,赵牧这才发现孙策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
“叔父!”孙策痛哭道。
赵牧被这一声称呼给整蒙了,他想不明白孙策为什么叫自己叔父?但随即黄盖等人也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高喊着:“军师!”还有那个走近赵牧的壮汉也跪着,就连在门口守卫的士兵都跪下了。
这一幕把太史慈也搞糊涂了,与赵牧两张蒙圈的脸呆在原地,过了好几十秒赵牧才弱弱地问道:“这……这是什么……什么意思啊?”
孙策缓缓地抬起头,他脸上挂满了眼泪,但也顾不得擦掉,顿了几秒才嘶哑地说道:“叔父尚活矣!父亲可息矣!”
赵牧没有明白孙策话里的意思,但他终于看清楚那壮汉怀里的东西,和上面写的字。
“父亲乌程侯孙坚之灵位!”
“叔父军师赵牧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