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帝摆摆手将欲要再说些什么的那文官给压制住后,说道:“要怎么惩戒,我心中已经有些定数了。”
“眼下包拯去苏州巡查已过不少年头,派人宣旨去让他回汴京复命吧,这枢密使的官职……富学士,你往日尽职尽责为官处事,这枢密使的位置,便交由你来坐吧。”
“臣,谨遵圣谕。”
看着富弼缓缓退下后,赵皇帝淡淡道:“那便下旨传令,任命路大米为此次的苏州巡防使,暂派苏州接管包拯手上的事务吧。”
“这……”
“嗯?”
“是,谨遵圣谕。”
早朝时间结束,晏殊老大人气呼呼的领头走出了大殿,欧阳修与富弼二人只得围在其身边打着掩护,不敢让这份神态被旁人看到。
“老夫往日久居汴京侍奉于真宗刘后跟前,但也未见过今日朝情。”
晏殊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挥舞着手上的朝笏嚷道:“那路大米算得什么,仅一伏地摇尾犬,何来圣眷能枉法徇情。”
“晏老息怒!晏老息怒!”
欧阳修低声劝道:“今日便是官家有些偏袒,可还是遂了我等意愿折了那路大米的官职,除去这眼中刺后,我等再劝慰官家一段时日,相信官家总会迷途知返。”
“老夫是不愿再见丁谓之鬼乱政了啊。”
“哈哈,晏老多虑了。”富弼笑着接过话头道:“官家此次放路大米去苏州,倒是下了步好棋。”
“那包拯原是庐州合肥人士,幸得官家赏识做了京官专治汴京中的不正之风,其又得官家御赐尚方宝剑,铁面无情当令奸佞妄徒辈胆寒甚亦。”
“哼,若那包拯真如你等所说,那路大米怎会逍遥猖狂到今日?”
晏殊一脸不信的看着面前二人,在他看来,一个名不经传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胆色,肯定是富弼欧阳修两人夸大其词。
“这……”
富弼尴尬的没再接话,一旁凑热闹偷听的吕夷简眯着眼挤了进来:“晏老恐怕不知道吧,那包拯还是路大米为官家极力推荐的人才,这背后的人情相信晏相一定能猜的到吧。”
“荒谬!”
听到背后有人突然大嚷一声,吕夷简抚着胡须的手惊得攥下了几根白花花的胡须,疼得其泪汪汪的。
“你这老货,刘后在时你为揽权争位攻讦他人也就罢了,今官家圣明,重用治世能臣为国效力你也敢如此恶言?”
正义直言的便是罗寺卿,别说他本就看不上吕夷简这倚老卖老的奸货,而且对方还敢在背后说自己偶像的坏话,这让人如何能忍的了。
“哼,有或无,百官心中自知。”
吕夷简这赖皮话瞬间让罗寺卿心中一阵火气,接着平日里处理政务的不顺心,罗寺卿索性将玉笏别在腰间,捋起官服袖子抬手就给了吕夷简老脸上一拳。
“你这老狗,中风那么久老天未能弄得死你,今日本官就替天行道,为我大宋除去你这奸贼!”
骂完,罗寺卿也不管什么体态仪容了,骑在狼狈不堪的吕夷简身上就抡拳招呼,富弼跟欧阳修吓了一大跳,连忙就来拉开两人,守在进朝砖道两侧的侍卫也赶了过来。
等打架的两人被拉开,侍卫快步赶往大殿禀报,等候赵皇帝发落处置。
这时,呆滞着目睹完整个暴力过程的晏殊才堪堪反应了过来,口中喃喃道:“御宫中朝官当众武斗,视国法为儿戏否?老臣一定要在官家面前弹劾……”
空气仿佛都静了下来,晏殊张张嘴还是没能说下去,双手往身后一背,叹了口气自嘲道:“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