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惊得目瞪口呆,这人怎么这么楞?
看一眼张冲尸身,又望向张举,道:“族兄怎么不拦拦?”
张举却是眼皮也不抬一下,道:“要死死去,我还能惯着他不成?”
“这人不是族兄的心腹爱将吗?”
“贤弟,为兄心腹爱将多了,没有这张冲,还有李冲、王冲,这张冲不死,李冲、王冲永无出头之日,所以,这张冲,死得好!”
张纯也算是见识了,道:“族兄之能,弟早有耳闻,今日亲眼所见,真是受益匪浅!”
张举赶紧谦虚一下,“哪里,哪里。”
张纯见他头部微抬,笑容满面,右手快速捋着胡子,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看来还真是被拍的舒服。
心里暗骂一句,张纯继续道:“我等劳师动众,结果只劫回来些破椅烂凳,会不会是着了别人的道?”
张举继续捋着胡子,道:“贤弟放心,为兄怎么说也是一郡太守,谁没事敢找我的茬?依我看,是那狗叼的没见过世面,再加上听风就是个雨,才以为船中装满了财物。不过这京中的中常侍,也忒寒酸了点,呵呵,见识了!”
“族兄一讲,我才恍然大悟,看来必定是这样了,哎!”张纯重重叹一口气,右拳猛的砸了一下左掌,道,“只是那狗叼的忒是可恶,害的我等百忙一场,听说他还跑了,我要把他抓回来,剁碎了喂狗,方才解我心头只恨!族兄,那狗叼的曾自称是泉沟镇人,现在就派人把他抓回来!”
“这事以前容易,可是泉沟镇现在不归我管了,贸然去抓人,于理不合,看这事还是缓一缓。”
“在这么个泥土里打滚的草芥之民身上吃的亏都找不回来,我看你我兄弟也别混了,死了算了,咱都是要造反的人了,还管他理不理,合不合?”
“贤弟别急,正是因为咱是要造反的人了,此时才不应该节外生枝,等咱们造反成功,跟朝廷分庭抗礼的时候,这泉沟镇不过你我兄弟治下的一个小镇,区区一个草民,到时诛他九族如何?”
“哎!”张纯又重重叹一口气,低下脑袋道,“族兄说如何就如何吧!”
“有一件事,忘了跟族兄说,那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派人来联系了,说会全力支持你我兄弟,只是……”
“只是什么?”张举一听丘力居,这可是强援,是他敢造反的底气所在,也不捋胡子了,赶忙发问。
“只是辽西今岁多风多雪,牲畜死伤惨重,部落里的兄弟都饿着肚子跟着他丘力居,希望我们能先支援他一些粮草。”
张举一听,放下心来,右手一挥,豪气道:“哦,这好办,张冲不是刚弄回来不少东西吗?全给他们得了!”
“族兄,莫不是开玩笑?这些破椅烂凳,能吃能穿还是能住?就算费事运过去,也解不了丘力居的燃眉之急啊!”
张举挥挥手道:“贤弟此言差矣,这椅子,凳子,不是能坐嘛。吃穿住坐,坐的事情咱们提他丘力居解决了,但也不能事事靠我们,剩下的让他自己来好了。”
“族兄,这如何使得?”
“贤弟,这如何使不得?”
“族兄,真要这么做了,咱们的强援可就飞了!”
“我看不会!”
张纯心中大急,这便宜族兄怎么如此短视,可又看张举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另有玄机,当下道:“族兄何以教我?”
“贤弟难道不知吗,现在这幽州刺史之位,皇帝陛下要拿来卖钱,可是价钱开的也忒高,这幽州贫瘠苦寒之地,当多久官才能把买官的钱赚回来?所有久久悬而未决;那涿郡太守刘焉,也跑到京师谋大官去了,其他郡县太守,要么空缺,要么皆是无能之辈;现在这个幽州,依为兄看,简直是一个天然的大草谷场,让那乌丸大人丘力居,去幽州打打草谷不行吗?”
“还能这样?”
“如何不能,不把水搅浑,你我兄弟还不好发挥呢!”
“可是咱渔阳父老也在这草谷场上……”
“贤弟,无毒不丈夫,等大事成了,多给父老们些许好处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