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张举说话,张纯有道:“刘氏坐了四百年天下,倒行逆施多年,天下苦刘久矣,如今朝廷无道,四方诸侯手握实权,人人蠢蠢欲动,一个弄不好,天下将会重回战国年间,到时人人都有机会,这天下,怎么就不能姓张!”
对啊,天下不一定非得姓刘!
张举望着张纯通红的脸庞,百爪挠心一般,也是有些蠢蠢欲动。
良久,张温道:“贤弟说出这一番话,想必早已计划多时,有什么良策,一并说出来吧。”
张纯见张举被说动,大喜过望,道:“天下仿佛一个油锅,黄巾之乱是油锅下的一丝火星,韩遂边章在锅底架起了篝火,你我兄弟这时再添一把火,这个油锅沸腾之时指日可待,到时风起云涌,你我兄弟称王称霸,不是易如反掌?”
张纯越说越激动,张举越听越激动,说到最后,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声震瓦砾。
“可是,”张举还是有些顾虑,道,“泰山郡,四周强敌环伺,离中枢洛阳又近,一旦起兵,朝廷大军旬日可至,四周郡县如果没有及时响应,你我兄弟到时恐怕危如累卵!”
张纯道:“当然不能在泰山郡起兵,但是渔阳可以,渔阳规避了所有泰山郡不利的地方。而且我张氏在渔阳经营多年,累世郡望,你我兄弟登高一呼,何愁乡亲父老不赢粮景从?
不瞒族兄,我已经秘密联系了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他也有同样的志向,到时我们结成生死同盟,时机一到,共举义旗,到时内外响应,何愁大事不成?”
张纯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把自己感动坏了,不曾想本来激动的张举反而冷静了下来。
张举闭目思索良久,右眼睁开一丝小缝,睥睨张纯,道:“不曾想,贤弟的计划如此成熟,而且已经行动,似乎不需要为兄,贤弟自己也能成就大事!”
又一个死老鬼!
张纯心里暗骂一声,赔笑道:“族兄威望,胜我十倍,没有族兄,渔阳父老一个也不会跟着兄弟走!”
张举这才高兴,睁开眼睛,道:“愚兄哪有这样的威望,贤弟的才具才是成事的关键。”
死老鬼!
张纯心里骂着,脸上堆出笑容,道:“大事若成,族兄称帝,弟称大将军,你我兄弟共同光耀张氏门楣!”
张举立马道:“这怎么成!贤弟出力最多,怎么能只当大将军?”
张纯心想,这死老鬼良心发现了,难道让我称帝不成?
刚想说话,就听张举道:“我看,贤弟至少应该称大将军王!”
张纯差点没咬着舌头,捋了半天舌头道:“承蒙族兄看得起,这个大将军王,兄弟当定了!”
“贤弟!”
“族兄!”
两人手握着手,四目相对,拼命挤出些感动的泪花,久久无言。
良久。
这死老鬼,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张纯的表情越来越僵,渐渐挤不出泪花了。
张举眼中泪花却是越发泛滥,双手也握得更紧了,心中冷笑,你小子还嫩得很!
两人正僵持间,屋外传来家老声音,“老爷,有一人府前求见,说要送老爷一个大礼!”
张纯如蒙大赦,赶紧道:“族兄,快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