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然忘了郑大人您。”
郑宏一听有些想乐,“你们两个在长安城里跟我就喝了两顿酒,你这人坏的很啊。”
郑宏虽然这般想,但还是拱手说道:“无妨,无妨,哥舒将军乃是性情中人,与高将军关系也是非凡,
真是羡煞旁人啊。”
郭熙在一旁看着这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男人们感觉好笑,可是人家就吃这套啊。
于是哥舒翰笑着说道:“何必羡慕,今天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说完便吩咐随从准备了起来,这一准备可是把郑宏看的目瞪口呆啊。
看着众人不停的忙碌,不一会,远处的一个亭子便被装饰一新。
这亭子是土台上搭建的,设于官道旁,为的就是给来往的行人遮风避雨用的。
可是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是显得破败不堪了。
如今亭子里面被擦拭一新,地上也铺上崭新羊毛编织的地毯,一行四人脱鞋进了亭子。
郑宏看着亭子中间支起来的烤全羊,还在炭火的烘烤下噼里啪啦的冒着油,那是馋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不禁暗暗想道:“老子在长安城里呆了将近半年,该吃的不该吃的都吃了,咋就把这烧烤给忘了呢。”
哥舒翰这时看着郑宏满是歉意的说道:“本来我在鄯州城都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了,就等着你们莅临了,
可是最后还是错过了,如今只能在这简单的准备一下了。”
“一切安排妥当”,无非还是一些什么异域美人,也不知道是便宜了郑宏,还是便宜了那些美人。
看着架子上的烤全羊,郑宏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无妨的,来到这西域,就该吃一下这西域特色,
这烤全羊我很是喜欢。”
“烤”?一听这话,郭熙有些不解的说道:“烤是什么?这明明是炙的全羊肉。”
这宏一听明白了,原来这大唐何止是没有喝酒撸串这一说,竟然是连烧烤的“烤”字都没有。
这烤字是后世齐白石经常到北京宣武门一家宛姓人开的烧烤店撸串,有一次心血来潮,
为这家店题字“清真烤肉宛”,生造了一个“烤”字。
对于这种咬文嚼字的学术问题,哥舒翰和高仙芝这种疆场打拼的将领来说也懒得谈论,所以也不在乎那些。
哥舒翰手里拿着做工极为精巧的匕首,在烤的金黄的羊肚子上轻轻一划,竟然从里面掏出一只冒着热气的白鹅。
此时的郑宏已经是看的目瞪口呆,这说好的烤全羊呢,怎么会有这种操作。
郭熙看到此处也是欣然一笑,然后说道:“这居然是浑羊殁忽,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的居然可以吃上这种东西。”
哥舒翰看着郭熙如此,心中大感慰藉,手中的匕首飞舞,手法显然是加快了。
当一个不算太大的肥鹅从羊肚子里拿出来后,哥舒翰叫来一旁的随从,吩咐他们将羊抬走。
郑宏看着烤的焦黄的肥羊被抬走,甚是可惜,急忙出言制止,想要将烤全羊留下。
哥舒翰一听“哈哈”笑道:“郑大人,那羊已经没用了,如今的好东西在这呢。”
说完便拿着匕首分解起了桌子上的肥鹅。
一旁的郭熙见郑宏不认识这道菜,于是便不厌其烦的细细讲解给他听。
听后的郑宏才弄明白,原来这道菜的主要食材是这只童子鹅,首先用火烧掉鹅毛,而后去除内脏,
里面填充腌制好的肉和糯米饭以及各种调料。
宰杀一只羊,除毛去内脏,将童子鹅放在羊肚子里,而后缝合好,放在火上慢慢炙烤,等烤好之后,
打开烤羊的腹腔,“取鹅浑食之,”所以这道菜叫“浑羊殁忽”。
看着为了吃一只鹅而浪费掉整只羊,郑宏也是有点搞不懂这唐朝人的脑回路,这应该就叫奢侈吧。
哥舒翰小心翼翼的从中间将肥鹅切开,郑宏看见鹅肚子里也是食材丰富,不止有肉,居然还有米饭。
郑宏浅尝一口,这米饭比普通的米饭要粘牙,想来是用黏米做的。
这亭子里没有下人,哥舒翰亲自的为郑宏三人一人斟了一杯酒,然后敬道:
“来,今天没曾想我们会在这荒郊野岭之上把酒言欢,倒也是别有一番风趣,我们干了此杯。”
众人也许也是被这豪迈豁达的氛围感染了,心情也是变的开朗起来,于是每个人都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哥舒翰看着众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作为一个胡将,血脉里都流淌着都是胡人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