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暗看似温柔实则暗含讥讽的话，柳云止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并非如此，我只是想看看如儿。”

柳暗对这话不置可否，反而转移话题问道：“父亲这些年有回过上界吗？”

柳云止摇头，他目光带着深深的缱绻说：“我一直在找你母亲。”

柳暗脸上终于忍不住挂上了一丝讽刺：“父亲不是一向以天下为重吗？如今上界妖族人族与天魔打的不可开交，父亲不去帮忙吗？”

既然为了天下牺牲母亲，怎么现在不去跟着大家一起对抗天魔，跑来找母亲作甚，简直可笑。

柳云止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知道不想让舞如是淡出自己的生命，明明当初已经决定好了，到头来反悔的依旧是他。

“自我告别父亲回到上界后，父亲还有跟上界的修士联系吗？”柳暗忽然问道。

柳云止下意识的摇头：“并未。”

那时候他心思正乱，只想着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后来查探到如儿已经转世才好了一些。

碎星说的对，让他窒息的不是上界的气息，而是对如儿的那份愧疚和良心上的痛苦。

听到他的回答，柳暗微微一笑，一字一顿仿佛带着毒液的说道：“是吗？那父亲定然不知道，当初隐世世家的几位家主联手对母亲搜魂。”

柳云止瞳孔猛地一缩，脸色惨白的后退了一步。

皇宫，怜书带着二皇子下去梳洗后，庆元帝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问：“二皇子的病因查出来了吗？”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于太医想了想，恭敬的回答：“回陛下，二皇子嗜睡可能是因为体虚。”

“那痴傻呢？”庆元帝问道。

左太医认真想了想，问：“陛下可见过皇子清醒时的状态？”

庆元帝一懵，他似乎只在八年多前回宫时见过老二清醒的状态。

看到庆元帝的模样，众位太医心里有谱了。

于太医琢磨了一下，说：“陛下，若是可以，能否容臣等唤醒二皇子细细查探一番。”

这时，怜书已经为孩童洗完澡穿戴整齐了，将孩童放在床上后怜书认真的擦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

庆元帝看了一会儿，心下一动，道：“允。”

众位太医商量一下，最后由于太医施针将沉睡中的孩童唤醒。

银针刺穴后，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床上的孩子。

皇宫外，柳暗淡淡的说：“你这副姿态是不敢相信还是怎么？我就不信父亲将母亲送出去时没有想过她究竟会受多大的痛苦。”

“住口！”柳云止低声呵道，周身的气势忍不住爆发了一瞬又迅速收了回去。

他捏着手腕上的小龙，低头说道：“是我对不起她，不论她想如何我都愿意……”

“愿意补偿？”柳暗嗤笑一声，像是浑身带刺一样说：“得了吧，只要你别出现在娘的面前比什么都好。”

柳云止攥紧的拳头发白，声音沙哑的说：“我做不到。”

景阳殿内，孩童意识深处，舞如是猛地睁开眼睛。

是柳云止的气息！

她下意识的摩擦着手腕上的菩提石，发现光秃秃一片，这才想起来那东西已经被他送给了小暗。

狭长的凤眸里冷光流转，诡谲的光芒让周遭微微动荡的识海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