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费解又欣喜的是经过这么一碰,“兴登堡”号的左螺旋桨又好了,可能刚才遇到袭击后一时卡住了。
美国舰队不屈不挠地步步进逼,机电员送来海军总司令雷德尔元帅的命令:“今天凌晨,帝国向英国南部全面发起登陆战役……命令你舰队务必消灭和阻挡美国舰队,决不能让他们突进英吉利海峡。”
英吉利海峡的黄昏,都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而照射下的海水像是许多金针银线,随着波浪晃动着。
“不见天涯近黄昏,黄昏拆尽同路人”。一个大胆到孤注一掷的想法涌上荣格心头,他迅即把军官召集到一起,眼睛里闪着泪花,说:
“各位,我们的退路被切断,我们前面是美国舰队,后面是昨晚我军刚刚敷没的区,除了把他们引入雷区,我们别无选择。此前,我们为自己在德意志帝国最大的战舰上服役而兴奋不已,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们要最大限度地消灭敌人,那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有问题吗?”
大副:“我有问题,一米深差,我们自己的水雷会送我们上西天。”
荣格强词夺理:“我们有近十万吨的超级战列舰,水雷奈何不了我们,如果我们上西天,那美国舰队早就呜呼哀哉了。再说,我们可以派出勇敢的水手下到水里推开水雷。”
大副:“据我所知,雷区里有帝国最新的压发水雷,也就是蛙雷,这种水雷是靠水压引爆的,舰船无须触雷,只要从它身边经过,使水雷附近的水压发生变化,水雷受到压力即可爆炸,推是推不开的。”
荣格有些恼火:“你说怎么办?冲过去撞击,不行,敌人火力太强,没到跟前我们被撕成碎片。逃跑?后路已切断。”
大副:“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还有个利器没有使用,就是说,我们还没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荣格猝然想起军舰上还有两件大杀器:线控鱼雷和线控导弹,他这个迷信大炮巨舰的老海军军官把这些新式武器倒给忘记了,为了掩饰,他故作轻松地说:“是的,我知道,但我不相信它比主炮强。”
“我们可以试试,不试怎么知道它的威力呢?舰长先生。”大副阴阳怪气地说,心想,明明忘了还装,你脸上写着呢。
机会说来就来了,美国战列舰、轻巡洋舰和驱逐舰从两边包抄过来,把航空母舰远远地拉在后面。荣格命令军舰再次转向180度,以最高速度直取航空母舰,猝不及防的美军舰队也跟着转向,海面上画满了美丽的大弧形白色航迹。
美国航空母舰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香格里拉由于触雷,约克城号受了轻伤,所以都跑得不快,半个小时后被“兴登堡”追上。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荣格死死咬住约克城号,航空母舰上残存的舰载机匆匆升空乱七八糟地向德舰扫射,那近乎骚扰而非攻击。
约克城号宽大的左舷暴露在德舰右侧,150军第2师2901特勤组就位,荣格端着酒杯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发射线控导弹,第一发悄无声息地一头扎进海里,第二发在航空母舰前面炸开,激起的水花把正打算展翅欲飞的美国2水牛舰载机卷进海里,水牛变成了海牛。
荣格正失望间,看到第三发正中航空母舰前甲板,打中了指挥塔。紧接着底舱的海军特勤组呈扇形发射了4颗线控鱼雷,3颗命中,军舰当下就停滞不前了。兴登堡冲到约克城跟前,所有能动的主炮副炮高射炮一古脑儿倾泻弹药,约克城号上火光闪闪,浓烟滚滚,猝然发生大爆炸,化成一团巨大的火球,烈焰中可见一架架飞机四分五裂,五马分尸。
荣格乐不可支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发现激战当中香格里拉早就跑到远远的西边,与烧红了天空的晚霞混然一体。而敌人的包围舰队近在眼前。
荣格命令拉响铃声,然后大声命令:“战舰驶往雷区,上帝与我们同在,元首与我们在一起。”他脱帽在胸前划着十字喃喃:“万能的主啊,宽恕您的仆人,聆听我的呼声,保佑我的灵魂,饶恕我的罪过,祷求让我们冲出雷区,阿门!”
橘色的天空一点点地暗下来,被深蓝色取代。眼里望去的地方全被罩上了一层暗灰色的薄纱,不远处的美国军舰是黑魃的,像死神一样步步紧逼。
军官们从望远镜里找寻水雷,类似于“右舷有雷,右舵15度”、“前方有雷,倒车”之类的命令此起彼伏,跳到海里水手小心翼翼地推开水雷,他们已深入雷区十几公里,迄今为止军舰都与水雷擦身而过,而美国军舰仍旧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大摇大摆。
“轰隆隆”右后方传来闷雷般的声音,一艘美国驱逐舰首先撞了头彩,被水雷炸离水面又重重地落下来,海水从破口长驱直入。接下来是轻巡洋舰触了霉头,一艘护卫舰直接被炸成两半。
亚拉巴马号发觉不妙,掉转头寻路准备逃跑,荣格那里肯放,照明弹、探照灯将这片海域变成白昼,荣格跑到后主炮指挥射击:“坐标37002100,视界21,偏差44,放,向左20,高3,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