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节，为了钱

爸爸去年住了三次医院，心脏不好，今年这身体才有些起色，但还是气喘，他这么生着气出去怎么得了呢？我赶紧穿着睡衣就跟了出去，爸爸愤怒的站在门口，看着插着腰站在走廊里的荣静怡，大声的问道：“你到底想咋地？我们老李家怎么对不起你了？你们一年四季把嘴搁在我们两个老的身上，高兴不高兴都得请你们下饭店，都是我老李头儿花的钱！伺候我住院，你们要了六千块钱的护理费，坐你们车，我得给汽油费钱！你们把你姐的家当仓库使，人家回来装修你看看你们那副嘴脸！还说她用你们的板子方子了，那都是我背着你妈、拿我大儿子新的东西，给你们用剩下的！是你的吗？你们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两口子打仗、还得拐带上我们老两口子！让我们不得安宁！我们老的上门去看你们，你连门都不给开！你上我们家来闹啥？我们哪儿对你还不够意思？你有良心吗？！”。我活了五十年，头一次见到爸爸这样生气，苍白的脑袋抖动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两只手无力地扶着门框，身子颤抖着随时都会倒下去。这老爷子为了自己备受欺辱的老婆子和被误会的女儿，把自己的身体豁出去了，挡在门口不让那个嚣张癫狂的恶妇冲进来。

我吃惊地听完了爸爸愤怒的质问，这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民一直在家里啃老！那些所有的群里发的、跟父母在一起吃饭、出去玩儿的美图和视频，原来都是我爸妈的工资，亏得我哥还傻里吧唧的给民打钱，感谢他在家里尽孝，照顾了两位老人呢！他那是照顾还是啃老？不但啃老还欺负老人，跟那个不要脸的恶婆娘一起诈骗老人，天底下的儿子，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的，是不是就只有他民了？眼前这个泼妇，就是民赖以发达富贵的屠户加放高利贷的恶婆娘，在老家就赫赫有名的滚刀肉荣静怡！她见我爸摇摇欲坠的样子，忽地一下子冲了上来，奔着我爸的脑袋就扑了上去！我本来是最不喜欢暴力冲突的一个人，刚才就主张先报警，让110来处理这个女人，可是爸爸以为他还有老人的威严，荣静怡这个女人还有人性，现在，她冲了上来，嘴里骂着要撕打我八十多岁的老爸爸了！我闪身冲到爸爸跟前，一把抓住荣静怡的胳膊，把她推了出去，然后伸开双臂拦在我爸爸跟前，急怒攻心，骂道：“你滚开！别碰我爸爸！滚回你家里去，只有民才吃你这一套，滚一边耍流氓去！泼妇！”。荣静怡杀猪一样嚎叫着，重新扑过来跟我扭打在一起，我不想跟她打架，丢人，只好抓紧她的双手，控制住她不让她近前伤害我的父母，同时告诉我妈打电话报警。

我出于忠厚的习惯并没有想把事情弄得太僵的打算，就等着警察快点到来，把这个恶婆娘带走，还给我们一个平安。可是，警察迟迟也不到，荣静怡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我当她要肢解的猪肉坂子，恶狠狠地把我的双手都抠破了，还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在我的脸上挠了一把，我把头偏了一下，她挠到了我的鼻梁上，差一点就挠到了我的眼睛。就在警察迟迟不到的时候，民和他的朋友们气势汹汹的到了，我和爸妈都以为，他是来拉架的，但是我们错了，他是听到了他老婆在我们家门口闹事吃了亏，来替他老婆撑腰的！民下了车，醉醺醺的对我破口大骂，又骂我的爸爸和妈妈，直接指着我妈的鼻子骂道：“xxx，我跟你们从此恩断义绝，断绝母子关系！我让你们全家都欺负我老婆！”。我妈这回终于醒悟了，她最疼爱的老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为了钱，开始六情不认，打爹骂娘了！民见我跟他老婆在支黄瓜架，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照着我的后背，咣当咣当就是两大拳头，打得我眼冒金星……前面的荣静怡得到了反击的机会，趁机抓住了我的右手，把我的食指掰得骨折了，然后假装昏倒在地，人事不省了。就在民要继续殴打我的时候，警察终于到了，两个民警下来分别询问了我们的关系和事情的经过，觉得都是家里人，不宜把事态扩大，该送诊的送诊，该进屋的进屋，都消消气儿，就得了。

我的手指肿了起来，连戒指也不知去向了，妈打着手电跟我找了半天，才在走廊的正在维修的水管缝儿里，找到了它。这一宿，肯定是大家都睡不好觉了，爸爸埋怨妈妈不该这么鲁莽，不跟自己商量，就把钱借给民和荣静怡：“他们俩一见到钱，就跟瞎虻见血似的，这回人家去住院了，还能还给你钱了吗？”。妈妈恼怒地说：“我看他们两口子就是这么安排的，故意来这里作！就是不打算还钱，才来的这一手儿！”，爸爸说：“说这马后炮有啥用？你等着吧，她们俩不让你再给钱就不错了！”。妈妈直接气哭了：“咋地？我那三万块还不够哇？我是欠他命还是咋地？明天我就去法院告他，诈骗！”。我的心里和身上都火辣辣的疼，年轻的时候都没跟谁打过架，我五十岁了，被自家亲兄弟胖揍一顿，原因是我嘴欠，管了闲事，我不该帮着我妈往回要钱，让人家两口子怀恨在心了。小时候那个、鼻涕一不动就过黄河的小尾巴，给我买过护膝的弟弟，再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六情不认的混蛋，眼里心里只有钱，只有那个被他奉如祖宗、胜过亲妈的女人，我的心，既痛苦又悲哀，不想去安慰同样难过的妈妈和爸爸。我在想这件事可能发生的后果，我不能坐在家里等着官司上门，我得主动去备案，把这件事情说个清楚。他们两口子合伙儿打了我，他们还去住院了？还有没有天理？这公安局和医院都是他们家开的吗？他们假装受了伤害，不跟我妈联系了，我妈的电话他们都不接了，那我妈的钱怎么办？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以那个女人的个性，民的贪婪，她们什么缺德的事情都会干得出来！民临走的时候，还当着警察的面威胁我，说要把我的新房子，放一把火烧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