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是在一顿气呼呼的争风吃醋中被吵醒的。

当她睁开眼看到一张气鼓鼓的娃娃脸正瞪着自己时，可好险没把她心脏病给吓出来。

“你干嘛！！！”

“你上哪儿去了！”言思梦直勾勾地盯着她。

说是盯，其实更像是瞪，眼睛里都能冒出火的那一种。

喜乐虽然睡得有点蒙，但感觉还是挺敏锐的。

“你不高兴啊？”

“你看我像是高兴的样子嘛！”

喜乐：“……”

说话这么呛，就跟吃了火药一样突突突。

“谁惹你生气了？”

喜乐觉着自己现在对小孩子真是越来越有耐心了。

“你管谁惹我生气！”言思梦想也不想地就继续顶嘴。

喜乐叹气：“其实你不高不高兴生不生气跟我没什么关系。你高兴也好，生气也罢，都左右不了我的情绪。但是你不高兴却跑到我面前来跟吃了火药一样呛人，其实说明你心里也在偷偷期待着能有人看见你的不高兴然后问一问你为什么不高兴的吧？”

言思梦不说话，脸依旧气鼓鼓的。

“所以我问了，你可以说了，谁惹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一起骂他。”

言思梦直接呆了，这还是喜乐第一次这么哄着她说话。

她心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一股气郁结在胸口，不断翻滚上涌又梗在喉咙口，让她更加堵得慌。

她觉得自己快要气爆炸了，但是那股气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可以让她把它放出来。

她快憋死了！

言思梦一屁股坐在喜乐身边的床铺上，噼里啪啦打开了话匣子，苦水一堆一堆地往外倒。

“气死我了！”

“外祖父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竟然让一个姨娘爬到我外祖母头上作威作福的！”

“我娘今天带我回外祖家了！是外祖母派人来接我们的！”

“我以为外祖母是想我跟我娘才派人来接我们的，却原来是外祖母在家里受了委屈没人说，来找我娘诉苦的！”

“你知道吗，我大舅舅不是我外祖母亲生的，他是董姨娘生的，记在我外祖母名下抱养的！”

“外祖母说大舅舅现在越来越不怕她了，他总是跟董姨娘悄悄在一处说话，说什么也不叫人听。”

“以前大舅舅怕我外祖母不高兴还会避着董姨娘，现在他竟然敢为了董姨娘跟我外祖母反抗了！”

“最过分的是就连我外祖父这次也站在大舅舅跟董姨娘那边，斥责我外祖母故意无事生非！”

她说到最后眼睛越来越红，慢慢挤满了金豆豆，然后一颗两颗掉下来，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个不停。

“外祖母哭，娘也哭，他们两个抱在一起，说是都是没能生儿子的错！”

“我不是儿子，所以我娘也觉得生了我而没有生儿子是错了吗？”

“是我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