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冷静了，给师父又舔麻烦了。”

我用衣袖擦拭掉眼睛周围的泪渍道，定睛看了看被我的鼻水已经给我毁了的衣衫，我不好意思的继续道：

“师父，我给你拿去洗洗吧。“

“也罢。“

灼清没有矫情。

“师父你带换洗衣物来了？“

我好奇的问道。

“带了。“

灼清淡淡的一句回答，然后就去了屏风那边，几息的功夫后，他换上了一件黑色，带着红色边框的衣衫，虽然是黑色，不过衣衫的上面依然有着刺绣，淡淡的，只有当光线与线的表面形成反射光的时候，刺绣才会忽隐忽现，而刺绣所刺也是不是什么具体的动物或者植物，只是一些不规则的图形而已。不过穿在灼清身上，也是相当美观的。

我接过师父递出来的脏衣服包在胸前，看了看眼前的师父，还有点不可置信的向前走了两步，伸手在师父的面容上拂过，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眼前之人真的存在，心中才正真的放下心来。

“师父，现在还不能回家吗？“

灼清的事我向来不过问，因为我始终觉得如果他想跟我说，自然会跟我说，他不喜欢别人多过问他的事情，所以我一般也不会太过于详细的去询问他的事情。

“零儿，你若担心韩小姐，那就不用了，我跟韩小姐说过了，既然她身边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就跟我，不用回韩府了。“

“那师父，小姐知道我跟你是在一起的，是吗。“

我有点开心的道。因为如果小姐知道了，那么秦大哥必定会知道，只要他们不要担心，知道我平安就好。

“嗯，为师说的，你都不信了。“

灼清没好气的道。

“信！当然信！师父说的我怎么会不信。“

这时候，我才笑着继续道：

“师父，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其实，我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地方，只要跟拓跋涵那家伙扯在一起准没好事，而且，我能感觉出，他对太子绝对是有敌意的。

现在又不用回小姐那当差，那就是回师父的小院，虽然没有了收入，不过人自由了，没那么多约束也没那么多事，这是最让人舒服的感觉了，想想都期待回家的感觉了。

“这个，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不好确定就是了。“

灼清一边坐在了书案边，一边道。

“师父与拓跋涵还有很多事情的吗？“

这话一问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不该深入的，我低下头，与师父相对而坐，喃喃道：

“对不起师父，我多话了。“

“零儿，你就这么想回去吗。“

灼清倒是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依旧冷冷的道。

“我，我只是不喜欢拓跋涵而已，他对太子有敌意，我感觉这人危险罢了。“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

灼清此刻没有立刻回答我，可是在他心中却不那么平静的想着：

“当然会有敌意，因为太子对他，对我，都是敌人。我不想带你回去，不想让你再见到秦风……“

“师父？“

我见师父不说话，我便唤了他一声。

“零儿，如果师父不打算回去了，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灼清看着我的双眸，平静的道。

“唉？！“

我吃惊的身体微微向后坐直了身体，双眸中满是疑惑，我不解的看着师父，而口中却哑然一片，我不知道该怎么问。

“师父要离开这里了。“

灼清看着我吃惊的模样。他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并未让我察觉，当然，着杀意并不是针对我而言的。

“离开？是离开京中，还是离开楚国？“

我感到不安的问道。

“楚国。“

灼清不带一丝的停顿，回答了我的问题。

“师父，你是想让我做出选择吗……？“

虽然我口中这般说，可心里想着的却是：

“太快了，真的是太快了，虽然我能感觉师父不是一般的人，可是这样的离别真的来的太快了，让人一点准备也没有。“

“零儿不是一直想离开韩府，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吗？“

“…………“

是啊，我却是一直都是如此想的，因为那里太压抑，我不喜欢那里，可是现在不同了啊，我对秦大哥的承诺，虽然不是对他本人的，但是，我不可以辜负一个好人，一个对此真心待我的人啊。以后小姐若是嫁给了林将军，那我跟秦大哥也算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了啊，大家都彼此照应着，这日子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不过却是我能接受的。

灼清看我沉默倒是没有催促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这就是选择，我不想离开师父，可是我又不想伤害真心对我的人，我如果就这么跟师父走了，我跟那些曾经与我交往过，伤害过我的臭男人相比，又有什么不同。”

虽然我心中都明白，可是真要做选择的时候，我也明白，必须有一方我是要割舍的。我咬了咬嘴唇，虽然只是几息的功夫，可是做出这样的决定却并不需要太久，是，我是喜欢师父，视他为兄长，可是秦大哥那么好的一个人，我实在不想去伤害，离别不等于永久不见，但是我若离去，就是彻底的伤害对方的感情，孰轻孰重此刻便立马可以分辨开来了。

“师父……我……”

虽然我作出了决定，可是说出口却依然觉得很困难。我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指示师父那双透亮的双眸，我结结巴巴的继续道：

“师父……我，我……还是想回去……毕竟……毕竟秦大哥……说要娶我…………”

话语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因为害怕师父的眼神，所以我一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没有察觉到那双黑白相间的眼睛中淡淡的被蒙上了一层血气，不过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灼清的手在衣袖中紧紧的握成了拳，语气却很平静的淡淡的道了两个字：

“是吗。”

我并没有察觉出师父的异样，因为我自己心中想着，若师父万一不开心该如何应付的想法。不过出乎意料的，灼清并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道：

“既然如此，那这几日你好好陪陪师父，等师父走了后，你再回去好吗？”

“师父，你不生气？“

我微微抬起眼帘，透着睫毛瞄着师父，道。

“你是我徒弟，我能生你什么气，这不过是你的选择罢了。“

灼清说的淡然。

看着师父如此的态度，我倒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的道：

“师父你放心，分别又不用别离，我会去看你的。”

灼清面容依然冰冷，他抬起手在我的脑门中轻轻一弹道：

“快给为师把衣服洗了去。”

“嗯，好的。”

笑容再次在我的面容上绽放，我拿着衣服刚起身，点顿住了，回过身对师父有点歉意的道：

“师父，这门，我不会开。”

灼清没有多话，只是在指了指暗门最底部的中间位置道：

“踢一脚。“

我走到门边，低头看了看师父说的位置，好奇的用角尖踢了一下，没想到，门尽然真的就这么开始移动了，这让我顿时极其无语，明明昨夜我检查了很久啊，每个地方我都按过了，都没反应的，怎么用脚就可以？！

我带着满头在我头顶飞着的乌鸦，捧着师父的衣衫便出了暗道。

“你不怕她知道你真真用意的那一天？“

我刚出暗道没多久，在暗门还没关上的那一刻，一个身影闪进了暗道内，而，那个我不喜欢的人的声音便在暗道中响起。

“这事跟你没关系。“

灼清带着杀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