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惜含着泪,自身后拿了出许多杜篱珞喜欢的干果,一手地给了他一手推开他走了进去。杜篱珞想要拦着叶凌惜已然来不及,只得拿着干果早身后喊道:“凌惜……”
待叶凌惜推开门看时,只见院子里住满了人,无一不是此次安阳城中受苦受难的百姓们,众人看到一个公子哥打扮的陌生男子走了进来,也都慌了神,很是惊恐的相互看了一眼,这时随后赶来的杜篱珞急忙说道:“那个……乡亲们别害怕,她不是坏人,她是我幼时学艺的师……师弟。”
杜篱珞说罢,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叶凌惜环顾四周,只见屋内地面铺着薄薄的褥子,像是给孩子和老人住的,而外面这些年轻力壮之人则是挨着住在屋檐下,叶凌惜越过众人来到后院,只见后院也住满了人,还在小厨房下安置了粥棚,看着锅里清水般的白粥叶凌惜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这太守竟能这般大胆将灾民就这样撵出城去,倒是不知他可否已然将城内的米面店铺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而叶凌惜看了看,只见受了伤的人也只能简单的包扎着,细看还能从纱布中透出鲜血来,想必并没有在伤口伤撒上药物。只不过是简单地处理了一番,瞧着不会流血便可。
而叶凌惜四处看了一番之后,便将杜篱珞拉到无人的屋檐下问道:“八师兄,我也是今日才来到的安阳,一同前来的还有三师兄,倒不知你是何时到此的,可知晓城中的状况。”
杜篱珞这才说道:“我来此地已有五六月了,因师傅……”杜篱珞提及百里玹时,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叶凌惜。叶凌惜正想听城中的情况,却见杜篱珞突然停下来看着她,叶凌惜这才说道:“师傅……,八师兄不必如此,我也知晓师傅如此从事定然有他的苦衷,我能理解他。”
叶凌惜说罢,杜篱珞才微微正色道:“咳……因师傅说他东奔西走的习惯了,从前又是一个人云游四海,现实在不易带着我一同上路,也叫我别忘记在神云谷时所学的本事,如今可是要派上用场了。”
叶凌惜笑了笑,是啊要说杜篱珞有什么本事,那可多了,若说叶凌惜与苏易二人医术精湛,北宫寒夜轻功了得,那么杜篱珞便是一张嘴皮子厉害,平日里没少坑她。
可如今的他却全然不似从前那个少年的模样,此刻的他倒是比从前多了几分稳重。
叶凌惜说罢,杜篱珞便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随后才想起正事儿,便说道:“说来奇怪此地的冰雪之灾已然有了四五日之久,可京中竟从不曾派遣人来修葺,便是城中的太守大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将许多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之人赶出城去。”
叶凌惜便也说道:“可我们今日才得了消息来,大队人马此刻还在路上,因我与师兄担心事情有变便提前来此。却不曾想竟然这般严峻。”
叶凌惜蹙着眉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可我今日曾偷偷潜入太守府,发现这些事儿竟是他故意为之,似乎有意将京中之人引来。到不知他是受了何人的指派。”
叶凌惜说罢,杜篱珞便又将叶凌惜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对叶凌惜说道:“我听说前些日子你们自东篱归来,是东篱的轩王殿下亲自送你们前来,可有此事?”
叶凌惜见杜篱珞面色凝重便也说道:“是啊,他亲自将我们送到淮阳,还是北宫文仞亲自去淮阳接我们的。怎么了?”
得到了叶凌惜的证实,杜篱珞才说道:“那日我曾路过太守府,正见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男子正自太守府的后门去到太守府,若是平日这倒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那人却是太守大人亲自来接的,我见他点头哈腰地同那男子说着话,我想若不是京中的贵人想来也是得不到这样好的待遇的。可我仔细看了片刻却见那人背影与东篱的轩王殿下有许些相似,这才多加留意着。”
叶凌惜听罢,拍了拍杜篱珞的肩膀说道:“好师兄,若是此次真能找到轩王与西瑾国官员有勾结之事,那此事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听了叶凌惜的话,杜篱珞只是憨憨地笑了笑说道:“你适才说起的米面店铺,太守倒是不曾着人控制,只是如今世态炎凉,又遇大灾大难想必也是无人愿意出售了,便是有也是极贵且都是不好的糠米。”
叶凌惜想了想便说道:“我看城中甚少有人来往,倒是看到一些米铺面铺似乎还不曾关门,想来是就住在铺子里的,不知师兄可否带人前去购置些回来,切记要给他们留好住够的余粮。至于被褥这些我自会安排。”
叶凌惜说罢便将怀里的一带碎金地给了杜篱珞,后又说道:“切记要找靠谱的人,至于太守大人那边,师兄已然去拖着了,你尽管带人前去。”
杜篱珞伸手接过叶凌惜递过来的金子,眼中全是感激之意,这些天为了这些难民他曾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拿来填在了里面。说起来这些事儿本与她一个东篱之人更是毫无瓜葛,可她竟这般大方。
叶凌惜被杜篱珞的眼神看得周身发毛,环抱着的双手便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别误会我可是个身无分文的穷人,这些都是我临走前三师兄地给我拿给你安置人用的。”
叶凌惜说罢,杜篱珞还是疑惑地看着叶凌惜,他在安阳之事,便是师傅百里玹也不曾知晓。这北宫寒夜又如何得知。
叶凌惜见他眼神满是疑惑,便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就你那鸡爪的字,拆成笔画我都晓得,何况是师兄。”
叶凌惜说罢,杜篱珞倒是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妹这是夸我呢,便是鸡爪踩在地面上也能印出青葱的竹叶来,我这个倒是四不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