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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瑞在追踪帖子另一个参与者的同时,张淼也没闲着,不到两天的时间审了张天三次。可张天的口供有点古怪,开始的时候说他不认识夏秋意,发帖黑她完全是因为看不惯她前阵子被封为“喷泉女神”大受追捧,后来又说他有个朋友很喜欢夏秋意,追了很久没追到手就算了,还说他们这些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他替朋友抱不平,这才有了帖子的事。
张天录口供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总是无意识强调某些词,张淼一看就知道这孙子在糊弄他,但也没拆穿,饿了他一天一夜,连口水都没给。
最后一次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张淼点了支烟,面前还摆着故意吃剩下的外卖盒子,他抖了抖烟灰,口气冷硬:“说吧,能扯的谎你都扯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这次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张天嘴边起了一圈死皮,饿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却还是倔强地不开口。
张淼也不怕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朝审讯室外面打了个招呼,立马有人送进来一份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炒河粉。
他不慌不忙地掰开一次性筷子,说:“刚才没吃饱,你应该不介意我再吃点儿。这炒河粉就是要刚炒好的才香,冷了就坨了,不好吃。”
香气很快飘满整个屋子,张天趴在审讯室的“专属单人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这样就能不饿了似的。
张淼把两支一次性筷子架成个“十”字,慢悠悠地打磨着上面的木刺,像是才想起来,说:“哟!差点忘了,你也没吃呢吧,要不这份给你?”
张天额头抵在桌子上,维持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没过几秒,盛满炒河粉的纸盒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距离他的脑袋不足二十公分。
张淼把筷子插进冒着尖的纸盒里,大发善心,“看在咱俩都姓张,是本家的份上,让给你了。”
张天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紧接着上半身猛地从桌面上弹起,抓起筷子狼吞虎咽。
第一口炒河粉还没落进到肚子里,张淼就抄起桌上的纸盒举到半空,张天没防住他,手里握着双半截筷身被染成红色的一次性筷子愣住了。
“行了,垫巴垫巴就差不多了,还有正事儿没办呢,这案子,你是交代还是不交代?”
张天嚼完嘴里仅剩的炒河粉,表情悲怆,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他还没尝出来啥味儿呢!
“张天同学,我们的政策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老实实地交代,我们不说好吃好喝招待你,至少一日三餐不会让你空了肚子。相反,”他冷笑一声,说:“你要是再这样不知死活地狡辩,置人民警察与法律的威严于不顾,别怪我再饿你个三五天的,反正现在医学发达,饿晕了输两瓶葡萄糖就行。”
胃里的一丁点炒河粉还在叫嚣着,强烈的饥饿感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张天的神经,张淼的“饥饿论”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自以为是的坚持和抵抗击了个粉碎。
就这样,我们的张天“战士”被一碗八块钱的炒河粉彻底打趴下。
在警方和杨博瑞的强强联手下,黄欢很快也被“请”到了张淼所在的派出所喝茶,和张天所在的房间仅一墙之隔。
起初她还抵赖,眨着眼睛装糊涂,“警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张淼不吃她那套,把记录着张天供词的笔记本“啪”地一声甩到桌上,一副活阎王的表情,“你以为蔚大那么多学生我们为什么偏偏抓你,这个案子人证物证都齐全了,黄欢,我们现在是逮捕你,不是请你协助破案!”
黄欢不说话了,木着脸保持沉默。
很快,张淼读起了她的张天的聊天记录,黄欢泠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龟裂,随后发展为巨大的慌乱和不安。
不会的,她明明早就删了这些聊天记录,怎么还会落在警察手里?她计划好了的,为什么出现了偏差?
张淼把她教科书般的“嫌疑人犯罪行为暴露表现”尽收眼底,心中哂笑:切,一个两个的,跟他斗,还太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