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他愣住了。眼前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身上钻出两条纤细的锁链,像猫的尾巴一般灵活自如,上面布满了细小而锋利的鳞片,如蛇一般泛着冷血的光泽。这两条奇怪的链子挥舞着刺过来,维克提姆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看就要碰到他了,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够了,你们太随意了!还不快撤!”
锁链好像受到了惊吓,卑微地缩回中年男人体内,那男人面上十分恭敬,低着头离去。维克提姆僵硬着扭过身子,身后的人竟然是进会场时遇到的那个女人,此时她的眸子散发着血红色的光彩,维克提姆终于看清楚,那不是美瞳,是由内而外晕染出的红色,像水中滴进了血。
女人似乎很满意维克提姆脸上的表情,她伸出食指勾起维克提姆的下巴,笑了笑。维克提姆看到了她嘴里的两颗獠牙,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我专程为你而来,你应该感到荣幸。”女人像八爪鱼一样,从背后甩出一根锁链缠住维克提姆制止了他的反抗。维克提姆稍微一动就觉得那些鳞片划破了他的皮肤,疼得厉害。想尖叫,但是喉咙干涩,仿佛塞着棉花,吞噬了他所有的声音。
女人笑得温柔,微凉的手扣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扳过他的头,“真羡慕你这种人,在温室中无忧无虑地活着,不必经受外面的风雨,可是你天生就该幸福地享受吗?可怜的孩子,从此以后,就陪我们一起在深渊里挣扎吧。”说完,一口咬住了他白皙的脖颈。维克提姆听到了獠牙刺进肉里的声音,然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注入了血液,全身的细胞仿佛电击一般抽搐了一下。
恍惚间,他听到女人说了一句:“我很期待你父亲的反应呢。”
父亲?父亲两年前就去世了,留下他和母亲还有失明的妹妹,他已经很久不愿去回忆那段痛苦的日子了。
维克提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出租车里。他希望一切只是他的一场荒唐的梦,世上怎么会有吸血鬼一样的人?人体里怎么会钻出那么奇怪的东西?父亲已经去世了怎么还会被陌生女人提起呢?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手摸了摸脖子,没有咬过的痕迹。维克提姆长舒一口气,笑出了声。
“维克?”坐在副驾驶的威特赶紧回过头来,差点闪了脖子。“你醒了?没事吧?”逆着光线,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天然卷的栗色头发在一闪而过的灯光中泛出微红的色彩,让人心里暖暖的。
“威特,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维克提姆坐起来,看着外面的霓虹灯一闪而过。
“当然是去医院了!”威特对他淡定的反应有些吃惊,“我赶到音乐大厅的时候,里面乱的一团糟,你昏倒在地上,我怎么都叫不醒你,吓死我了!”
维克提姆心里一沉,威特不明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多警察都往那里赶,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厉害的大人物,他们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外星入侵还是恐怖袭击啊,简直吓坏我了。”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我们先回寝室。”
出租车拐弯直奔风起学院宿舍楼。夜已经深了,路上的积雪脏兮兮的,没有丝毫美感。维克提姆尚未察觉到,自己的人生即将开启新篇章。
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它抛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