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容玦淡淡道。
当年在柏拉塔什么事没见过,交战时的号角,妇孺们的哀嚎声,将士们骨头碎裂的响声……以及舅父将年幼的他带至悬崖上,指着火海中的某一处对他说:“阿玦,你看到了吗?那就是你父亲对幻璃愚忠的下场!”
他看到了吗?他看不到,只能看到底下的一团团黑影他无暇理会舅父不善的言语,只是一边大哭着,一片喊着阿爹……兴许是泯灭了常人应有的情感吧,如今见了值得同情的人,竟是除了认为他有点可怜外,竟毫无其他感觉了。
想毕,他自嘲地一笑,却令一旁的小二倏然怔住。
“那南暝官兵还没走啊!”一旁的客人跟他同僚说道。
“可不是,幻璃自先皇驾崩后江河日下,连个城邑都得由他国帮衬。”一个瘦子附和道。
“我看就是被那祸水害的。自那祸水一出生,幻璃就没太平过,先是因她神女被囚,池昼投敌,再是因她四面围城,两国交战,若不是因为她,我们丝箩城怎能沦落到这般田地!”另一个胖子说。
“不!”一粗布少年寻声制止,“你你你……对!就是你!乱说什么!我阿爹的客栈虽可议国事,可也是奉承着和平理论,照事实说话,你刚才说谁是祸水呢?!”
“付小林,我知道你护着那伏音小公主的很,可事实就是事实。”
“你再说一遍!”付小林喝道。
“也不知你那对面风雅楼的依荷姑娘知道你这么护着那祸水会作何感想,不过人家现如今可是丝箩第一美女,未必顾得了你,说不定正和别人……”那瘦子说。
“你嘴巴放干净些!”小林气得涨红了脸,一把抓住了那人的领口。一旁的人想拉他,却又拉不动。
“哼,舞妓就是舞妓,成不了什么凤凰!”瘦子冷笑道,“小林,你最好冷静点儿,想想你阿爹的客栈经不经得起这般败坏!”
小林眼中流露出狠意,电光火石之间,将那人抵到柱子上。
“跟这种人不必浪费唇舌,更不必动武,”他听到身后淡漠的声音响起,“伤了自己多不妙。”回头,只见一暮衣男子坐在原位喝茶,好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小子谁啊!关你什么事!”胖子走到他面前,声如洪钟,“外地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好奇,你们这般煞费苦心引他动怒,是为了什么?”他看那胖子一怔,不着痕迹地笑了下,“你们是本地人,熟悉小林的脾气,了解他维护伏音公主,明白他倾慕依荷姑娘,所以……还需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你们竟然!走!我爹的客栈不欢迎你们!”小林怒不可遏。
“慢着,谁指使的你们?是为何意?”容玦暗暗从袖口掏来符纸,正欲念口诀,令他们说实话。
“这……”那胖子显出难色,向里看了一眼。
“哈”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容玦向后看了一眼,见一老叟款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