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的骨头一阵剧痛,铁链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反射出枯败的红光。
黑衣偏了偏头,瞳眸慢慢睁开,聚焦。
“长公主殿下醒了?”未见其人,先闻其笑,没有嘲讽也没有羞辱,可就是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黑衣阴恻恻地看向他:“你笑得我头都疼了,老王八。”
这个时候的她眼神清明,头脑清醒,没有半分之前的疯癫模样。隐隐的一股儿狠厉劲儿,像一头凶残的孤狼。
她没管这是哪里,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嚣狂的本事,反正她杀不死。
那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黑袍裹身,将自己包的密不透风。
被黑衣这样说,他也没生气,反而笑了两声,安慰道:“您是客,您随便骂,再难听都没事儿,我不生气。”
“呵!”黑衣扯了扯唇角,右半张可怖的脸因为这个动作变得狰狞而扭曲。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刀来……”她话刚说一半,突然消声。
她垂着眼,看着空间里的前任宿主,她正在吃葡萄,密密麻麻的白线包裹了整个空间,连同古刀也昏迷不醒,因此听不见她的召应。
她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吃着葡萄。
冷,空荡荡的冷。
黑衣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神情恹恹地缩了回去,像快死去的狮子。
那黑袍男人却一下子高兴起来了,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果然!果然他没有骗我!这药果然对你有效!!!”
黑衣没理他。
刺过琵琶骨的锁链一直连到了墙上,似乎是怕她的空间太小,特意将这锁链做得很长很长。
可再长,也掩饰不了她已是个监下囚的事实。
那男人止了笑,绕着她打量了两圈,语气说不出的怜悯施舍:“哟瞧瞧,真可怜啊,威风凛凛的长公主,身旁竟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
黑衣低着头,不吭声,心里一个一个地数过去。
从幼时假装善良的大户人家,到如今的天道、宫氿羽、憧湮,以及……前任宿主。
好多啊……十个指头扳过来都数不完。
“你知道是谁将你的消息透露给我的吗?”
男人嘿嘿地笑着,“可是南昌王哦!”
黑衣早就料到了,因此并没有什么惊讶。
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憧湮离开时那母亲与父亲交织在一起狂热兴奋的语气:“还不够热闹,再来多一点人!”
都特么一群疯子。
黑衣也是。
“你怎么不说话?”男人语气微愣。
黑衣恹恹开口:“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惊奇地问:“你不生气?”
生个奶奶的大西瓜。
等我出去后第一个就把那家伙宰了。
但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她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