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宁白了他一眼,哼哼道:“那是我的,凭啥给你看!”
汪凡被她的回答怼的无话可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把钞票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然后把空空如也的红包递了过来。
“你多少得给我留点儿吧?”汪凡悲痛欲绝道。
纪小宁想想也是,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很是愉快的掏出一张刚揣进兜里的钞票,连同红包一起拍到汪凡的手中。
汪凡拿在手里揉吧揉吧,觉得有点总比屁都不剩的强,倒也是颇为欣喜的收起来。对此时正读高三的他来说,一百块一千块差别不大。办小事儿一百块足够,办大事再加上一千也差的远。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六点钟,纪婶在门外喊她们赶快出去,到阏神台的出租车已经租到了。
汪凡走在纪小宁的身边,两人的手背偶尔会碰到一起。
阏神台不远,一刻钟的车程。汪凡他们到的不算早。大门前东西向的四车道马路堵的水泄不通,摊贩行人摩肩擦踵。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小偷,幸好纪小宁把大部分的钱财藏在了家里。
不知道哪年留下来的传统,新年前三天不收门票,这也导致四野八乡的人全都凑到这三天过来。
青砖青瓦的院墙内外一样的人声鼎沸。
广场上的积雪已被简单清理过,远处堆着好几个两人高的雪人。
汪凡和纪小宁没跟着去挤内门里的阏神庙,两人沿着长长的古钱币大道边走边聊。
纪小宁今天套了件焦糖色的半长款羽绒服,围脖松松散散地圈在白皙的脖颈上,精致的锁骨时隐时现。秀发没挽成丸子头,而是将两侧的头发在脑后合扎,中间是柔顺的披肩长发。她的头发并不能算乌黑,而是微泛着浅浅的黄色——这是纪小宁说的,汪凡看着倒是更偏向于橘红。
晶莹的耳垂上没戴耳钉,汪凡知道她曾打过耳洞。
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混杂在微寒的风中,很好闻。
两名理科生,对古铜币的了解匮乏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高昂的兴致。由一枚铜币的方孔跳转到另一枚上,偶尔找到熟悉的,宛如发现新大陆般兴奋。
周边大多也是跟他们类似的游客,屁都不懂却又兴致勃勃。
确切的说,这个地方汪凡来过很多次。记得最清楚的,应该是前世纪小宁生日那天,他独自一人站在寥寥无几的庭院中,睹物思人——如果那场梦,也算作真实经历的话。
一愣神的工夫,纪小宁跑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汪凡笑着追过去,极其自然地抓住白皙柔嫩的手掌。
刹那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愣在当场。
这种握着这只微凉的手掌就像握着整个天下的感觉,有种让他潸然泪下的冲动。
他感觉到轻微的挣扎,于是越发地攥紧。这不同于在面馆中的意外,这次他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发起的一次冲锋。
纪小宁眼望着左前方,目光游离。有昨天的铺垫,今天对这种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甚至在昨夜的梦里,这种画面还曾出现过。
她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在双方父母眼中,是一种默许和鼓励。也是因此,她的心中没那么的害怕和彷徨。
呵,以后人家估计会在背后说自己是谁谁的女朋友了,真的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她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却知道自己此时的心里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