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明显不善,陶夫人却没有生气,“怎么,我找理事长说几句话还要向你这个晚辈汇报不成?”
“父亲还在调养,”年轻人淡淡道,“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做出与身份不相符的事情来。”
这话显然是有些打脸了,就连一向修养极好的陶夫人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怒意。只是那些微妙的表情就像流星一样,迅速地从她脸上消失了。
“好,好!”陶夫人笑着,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了冷意,“现在就带着你的理事长,赶紧离开我的凤语堂。”
“你怎么回来了?”刚一出前堂,叶景明就问年轻人道,“长乐区的问题解决了?”
“小意思,”年轻人不以为然道,“倒是你,夫人居然趁我不在,把你给关押了起来。她是以为父亲醒不过来了吗?醒不过来了合法继承人是我,哪时候轮到她一个女流之辈?”
叶景明只是摇头,“你太”
“放心,分寸我懂。”说着他拍了一下叶景明的肩膀,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我和叶景明。他不顾赵维西还在那里站着,伸手将我抱在了怀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以为我失去你了。”
“傻瓜。”他轻轻给我抹掉泪水,“我的傻瓜啊”
他一定注意到了我手臂上的伤痕,那是一枚流弹的杰作。还有眉骨上方那小小如吻痕一样的印记,那一次,连赵维西都以为我活不下去了。别后相思空一水,重来回首已三生。过去的三年,真是
在元佑的帮助下,我席卷了那些曾经以钱泾渭马首是瞻的帮派。那些惊恐着失去光彩的放大瞳孔,让我在无数的夜里难以入眠。好在,一切总算有结果。在元佑获得市长位子的那一天,我终究成为了城地下王国的无冕之王。
“如今,就连我都要忌惮你三分呢。”元佑杯中的葡萄酒摇曳波光,一如他的眼睛捉摸不定,“你果然只用了三年。”
“岂敢岂敢。”我心中警铃大作,却依旧笑得谦恭,“我不过是个女人,而您,掌控一切。”
清江浩浩汤汤,从我的办公室里能望见城最美的景色。人们能从广场的铜牌上找到每一任市长的名字,却从不晓得每一任夜王的姓氏。这个位置,自杜先生帮助王姓市长整顿金融市场就有了。黑与白,如同晨昏线下的夜色和晨曦,彼此相依,互为表里。
可是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人能得善终呢?犹记得那天的月色如水,元佑的笑容如远古鬼魅:
“苏家真是太猖狂了。”
终于还是到他们了吗。我叹了口气。多年以来,我一直在逃避,明知道自钱泾渭死去,苏屹然已经成为横在长江以南的一块硬骨头,再加上顾怀之的家族势力,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是撼山易,撼苏家难了。
“怎么,很难吗?”元佑问道,他的一抹笑容犹如窗外月光清浅。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他突然又说了一句:
“听说,叶景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