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山头陡然响起刺耳的长哨声,在山风中格外凄迷。那是南蛮人来了,陈建飞再次拍了拍简飞扬肩膀,轻声道:“记得我刚才说的好,如果事不可为,尽量带弟兄们逃生去,保命要紧。你们都是实打实的好汉子,不能跟我这老头子一起枉死,记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简飞扬张了张嘴,正要再说点什么。对方已经转过头,急急朝前面山头走了过去。他朝林子里望了望,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跟在陈建飞的屁股后面转了出去。
前面山头上,到处都堆放着磨盘大小的石头,还有一些滚木等。这是这三千兄弟今天在山头忙活了一天的成绩。陈老将军的防守善战之名,自然不是白来的,这十几年来。简飞扬也没少跟着老将军东征西讨,虽然平定的都是一些盗匪边患。记得最厉害的一次,南平沙匪四起,陈建飞应西北总督何啸天之请,做为客将前去平乱。一次带着百来个亲卫巡视边情,竟然在戈壁里迷了路,遭遇了近千只马匪的突袭。但老将军临危不惧,硬是凭借着戈壁里的几块荒石和队伍里的骏马,居高临下。摆出个枪阵,顶住了对方好几个时辰的冲击。为总督何啸天带兵赶来围剿赢得了时间,当何啸天带队冲上戈壁高地时,见到这些残余的士兵几乎人人都湿淋淋的,有鲜血,也有汗水。而阵地上却堆着小山一样的敌我双方尸体。他当时感叹道:“陈建飞的防御,尽地利,用人和,以捍天时。吾自叹不如。”这一战也奠定了老将军帝国防守第一的名头。
简飞扬本也对老将军的防守极度自信,但他却不笨。尽管何啸天赞老将军“以捍天时。”但南征军大势已去,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已是一支被舍弃的孤军。无论怎么守,都是无力回天了。他只觉得眼皮狂跳,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到阵地边,在一个突起的大石边藏起了身子,然后伸直了脖子朝山下打量。
才刚蹲下,钟于已经凑了过来,拍了拍手里的泥土,小声道:“你还算有点良心,没有真的跑路。”
简飞扬翻了翻白眼,一本正经地道:“你小子说什么呢。”正要再损对方两句,钟于突道:“噤声,下面的南蛮人动了。”
简飞扬呆了呆,顺着他眼光朝下望去。就见到山下现在已是一片星星点点,人声鼎沸,吵得要死。这些人大概也发现了山上有点异样,此时全挤在了山坳前,踌躇不前。不用说,就是这些人咬着汉军的尾巴衔尾急追了。但南蛮人显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倏忽之间,山下的火把分出约几十人出来,小心翼翼地朝坳子里而去。钟于怔了怔,“这些人还真不怕死。”简飞扬却小声笑道:“小钟,这可是肉包子打狗,肥猪叫门,送上门的财喜,我们要是不丢两块石头下去,恐怕对不起南蛮人,也对不起自己。”
这么多磨盘大的石头,本来是准备这些南蛮人攻山的时候用的。但如果有人想不管他们,就这么从山坳子里走过去。他们自然不介意丢几块石头下去,砸他个头破血流。先来点开门红,也好图个吉利。
正要有所动作时,一旁的陈建飞轻声道:“先别急,让他们过去,等大队人马经过的时候我们才发动攻击。”
“这样啊。”简飞杨悻悻的放下石头,心头却对老将军佩服之极。这几十人肯定只是探路的。今天天色昏暗,看来对方虽然怀疑山头有埋伏,但仍是心存侥幸。老将军这招狠啊,不但想吃肥猪,还想多啃几头。他伸出脖子朝下面看了看,不由得小声道:“走快点啊,这次老子又不砸你。”
只是山下的火把仍然是畏畏缩缩,一步一步地朝坳子里走,简飞扬恨得牙根发痒,却也是莫可奈何。心头暗暗发狠,一会肯定优先光顾这群浪费时间的小崽子。至于等会交手,这些人还在不在山下,他是否有闲暇朝下边丢山石等等,他却没想那么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