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天意?竟是天意?”女子癫狂的笑着,笑够后,她才忽然又说道:“她是妖怪,妖怪……”
“那又如何。”
苏流羡从不在乎她是人还是妖,在冰湖初遇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她带了回来。
“哈哈,那又如何?她死了,是我叫人杀了她,凭什么她什么也不做,就可以得到你的心。”
苏流羡抬眸看她一眼,凉凉的眼神已然是在看一个死人,怀中冰冷的人忽然细微的动了动眼睑。
“愔愔,你醒了?我是流羡,你看看我。”苏流羡着急的低眸看向怀中的女子。
“我……我……想……回家。”
愔愔只觉得全身都痛,呼吸都不畅,她只想回到那个她熟悉的地方。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回王府。”
“不……不是……王府”
不是王府,那是……
苏流羡把她抱起来,边走边流泪说,“好,好,我现在带你回家……回……冰湖,你撑住。愔愔,撑住。”
“愔愔”一声痛到心碎的吼声响在黑漆漆的暗室密道之上,最后消散于整座被鲜血浸染过的皇宫内苑之中。
数日后的大殿之上。
“皇兄,你杀了我吧,我知道三皇兄抓了你的王妃,可是为了保命,我不仅没有告诉你,还……还去和他演戏,让贤王妃误以为你去冰湖,只是为了替白落音寻药。皇兄,我对不起你。”端王跪在地上,一脸的愧疚。只因他的声音与五哥的相近,那日二皇兄诏他入宫,让他做此事时,他为了保命,虽知对不起救过他一命的五哥,可是他还是答应做了。
伤害贤王妃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可是脖间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有一个喑哑没有起伏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不杀你,我要你以后也尝一尝那痛彻心扉的孤寂之痛。”
苏流羡抚着身下这把金光闪闪,灼人眼球的龙椅,又缓缓道,“今后,苍冥国就交给你了。”
脚步声在身旁响起,端王急忙问道:“皇兄,你要去哪里?”
“我要带愔愔回家。”
端王抬起头时,就看到一个明黄的玉玺放在案上。他忙起身,看向殿外,就见那个白色身影已经出了清和门,向红色宫墙深处走去。
“流羡,这儿就是皇宫啊,小枚果然没骗我,这儿就是大,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一道门没进呢。”
是啊,这儿就是大,大得他都走不出去。
完
深夜时分,热闹繁华的京城也慢慢寂静下来,忽而急促的马蹄声扰了城南一处居民,也扰了这个在烛火摇曳下与自己对奕的男子。
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他放在身侧的白玉葫,缓缓落下一枚棋子,又看了看门口,似在等待着什么人。
“砰砰”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他狭长幽黑的眸光几不可见变了又变,似是欢喜,似是期待,不过几瞬,一切便恢复了平静。
哐当一声,跑步声传来,出现在门口的是一怀抱姑娘的锦衣公子。
“求你救救她”男子的哀求声传来,烛下自奕之人却是盯着棋局,一眼也没有向他扫去。
面对如此冷静之人,锦衣公子面上闪过一丝挣扎,紧了紧怀中受伤的女子,终是咬牙道:
“先生先前所提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今后若需做什么,只管吩咐伊风。”
听了此话,执棋人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嗤道:“哦?伊风?”
伊风把怀中人缓缓放在室内唯一的塌上,轻轻摸了摸她精致无比却又带着血迹的苍白小脸,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囊,取出一个雕云纹的青玉佩,捻了捻后,终是递给了那人。
“你说会救好她的,是吧?”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出去,关上门。”
伊风只得出去。
磨砂着手中的玉佩,这个烛火下眉眼显的冷然的人,自胸前衣衫中取出一块玉佩,端看成色两块玉是一样的,青翠欲滴,极富活力,唯一不同的只是其上雕饰的云纹罢了。
“茗衣,茗衣……”手中温润且泛着凉意的触感让他不觉呢喃出声,他的声音没有先前的清冷,狭长的眸子也有些恍惚。
塌上女子因痛苦发出呻吟声,使他很快的回过神,收了玉佩,又把身边的白玉葫系在腰上。
塌上的女子,一身鲜红的嫁衣,胸前的衣裳明显被血迹浸染过,显的更加凄美。苍白的容颜,若有若无的气息,无不说明这是一个受伤极重的女人。
他从身上取出一白药瓷瓶,倒出一粒药,喂入此女子口中,又于室内暗阁取出金针,为她护住心脉,施以秘术,良久,女子的气息渐渐平稳。
在他因施秘术心跳渐快时,恍惚感觉到胸前泛起一阵热意。
他不觉把手放在胸前,想让热意在持久一些。可是,握在手中的只有一团冰冷。
都是错觉,那儿只有一块泛着凉意的玉佩。
房门打开,伊风注意到他的脸色泛白,额上有细汗冒出。
“你……还好吧?”伊风迟疑一下道,却又有些焦急的看向屋内,“颜儿,她……”
“她自是好了,但你须得记得。我能救她,便能杀她。”
“我虽不是好人,但不会拿颜儿的性命开玩笑,如今,我已是对不起她了。”伊风苦笑道。
“带她离开吧。”说完话,他便向屋内走去,腰间的玉白葫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
“先生叫什么名字?”临出门时伊风问道。
“白七,记住了,暝三。”白七坐在棋盘前似是提醒,似是威胁道。
伊风倏地睁大了双眼,似是极为震惊。震惊的不是他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而是他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那人不是早在六年前便失踪了吗?
六年前,有多少人死在那人手中,其中不乏武林高手,朝中将军,传闻那人在杀人前要为他所杀之人服下一种毒,此毒会让你的心如虫豸噬咬,身体僵硬,血气逆行,致使眼前出现幻觉,你最怕什么,便会出现什么。这种凶残的手法,曾在朝中一度引起恐慌,不少朝臣更是直接称病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