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一紧,慢慢走向有伏度的床榻。
动作迅速的一把揭开被褥,同时身形极退。
等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沈稚平稳安静的躺在那里,跟往常一般睡着了似得。
文京墨小心翼翼的凑近看了看,他心里还是害怕这是沈稚装出来的阴谋诡计。
等到仔细一看,才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沈稚虽然在睡觉,但脸上痛苦之色一览无余,冷汗覆了一脸。而且她的肩膀处,昨夜草草处理包扎的绷带,现在已变的乌黑。
文京墨意识不对,这怎么看着很像中毒。他上前坐至床榻,推了推睡觉的沈稚。
沈稚虚弱的撩起眼皮,定定的看了看他。渐渐又阖上了眼皮,口中不断呢喃着,“文京墨,好痛,我好痛。”
文京墨心脏像是登时被人狠狠捏住,窒息着难受。他抚了抚沈稚不断颤抖的眼皮,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公主府奔去。
怀中的沈稚在颠簸中也是不断的叫着痛,到最后还啜泣出声,脸埋在文京墨怀里哭个不停。
文京墨别无他法,他不擅医术,只能加紧步伐往公主府奔去。
公主府守卫森严,门口的士兵体型如山,力大如牛,壮硕魁梧。平常体型健硕一点的青年俊才,与其相比,不过尔尔。
更遑论是文京墨这样瘦削身材,气喘吁吁抱着一个女人的人类,门口的侍卫无甚在意。
直到文京墨发疯似得往里面冲,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拦,就看其迅捷如逃兔,一下子就奔窜了进去。
文京墨抱着沈稚,腥红的睁着双眼。
他冷汗同沈稚一样,也覆了满脸。因体力消耗太快不稳的身形跌跌撞撞,一路提着嗓子,撕心裂肺的朝着公主府内不断大喊着,“白深,白深,你在哪啊,白深。白深啊,沈稚受伤了,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潇洒风流的形象皆无,狼狈的无与伦比。
文京墨气喘的头脑发昏,他使劲摇了摇头,驱除那涌上神智的黑暗,努力的清醒着。
低头看了一眼埋在自己怀中的沈稚,平日里飞扬跋扈,生机勃勃的人现在脆弱的蜷缩成一团,不断的掉落这眼泪。
再度悲鸣着嚎着,“白深!白深啊!”
不得回应,身后重踏地面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如影随形的传来,他咬了咬牙,再向前大垮着迈步。
沈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失了魔体的文京墨不过肉体凡胎,坚持到最后,全凭沈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的信念驱动着四肢。
待意识逐渐昏沉,文京墨也是真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摔倒前,将沈稚搂进怀里,自己垫底。
沈稚不断呢喃着痛,他却只能颓然瘫倒在地,连起都起不身。
文京墨手指紧紧的扣住地皮,因用力过度,脆弱的指甲好几个崩裂开来,在地上留下血痕。他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用痛清醒,等待白深的现面,等待沈稚得救。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时辰。
白深的锦靴终于在他阖眸前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内。
那么沈稚,应该会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