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凤珏细密的睫毛就在眼前,她眨了眨眼,北凤珏却忽然手一揽,将人抱进了怀里。
容月鼻子撞在他胸口上,当即一麻,整个人都机灵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你磨牙切齿的威胁我给你作画的时候。”
北凤珏无奈的叹了口气,昨天夜里他回来的时候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容月在梦里,大概是用了十来种威胁人的语气威胁颜灼,作画。
深更半夜的,不梦些别的东西,作画?
北凤珏心中无奈,果断的背对着容月睡了小半个时辰,后来见容月消停了,又不甘心的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容月一听,老脸瞬间通红,“那你怎么不喊我?”
“喊醒了,作画吗?”
北凤珏意味深长的反问了句,虽是刚睡醒,可他却目光灼灼,心中所想为何,自然不必多说。
容月的脸顿时更红了,推开北凤珏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许闹。”
“哎,”北凤珏悠长的叹了口气,甚是委屈的望着容月,低声感慨起来:“我是真的没劲儿了。”
容月干咳了一声,没好气的用脚踹了踹北凤珏,心中却鄙夷道:没劲儿最好,省的一天到晚的瞎想。
外面天色大亮,容月坐了起来,从北凤珏身上爬了过去,正要下地,却被某人一把拽进怀里。
“我还有事儿。”
容月惊呼,然而抱着他的那双手却更紧了。
“嗯。”
他含糊不清的随口答了句,随后闭上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容月看了眼北凤珏,心中无奈至极,“我去给爷爷煎药,你再睡会儿。”
她安抚性的在北凤珏的鼻子上啄了一口,随后就要起身。
谁知,耳边却传来北凤珏的轻笑声,“药我已经煎好了。”
“啊?”
容月大惊,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
北凤珏睁开眸子,打断容月的话,“管家正好起夜,我遇上的。”
“哦?这么巧吗?”
容月将信将疑。
当然,武安侯殿下自然也不会说出自己半夜三更去将老管家拽起来询问容太师病情这种大实话。
他唯一做了的,就是问清楚之后,一听老管家说容月吩咐今日早些准备早膳,就猜到容月想必是要自己亲自起来煎药,然后早些让太师用了膳好服药。
于是乎,武安侯殿下便一直枯坐到快天明,然后去煎药,煎好了这才回到庆祥院。
容月匆忙赶回京城,心中想必担忧甚重。
人之亲情,不是言语可以从中安抚的,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容月心安。
“你此时去,天才大亮,爷爷必然会心疼你这么早起来煎药,倒不如再睡一会儿,等他用完了药,你再过去,许是能让他安心不少。”
好像挺有道理的。
容月点点头,转而在北凤珏身侧躺下。
沉默良久,北凤珏似乎也没有睡,只是在她身边,静静地守着她一般。
“我在灵兽山看到……”
“月儿,”北凤珏忽的开口,打断容月的话,他知道容月想说什么,“时间所有没有发生的事情,皆未可知。七日谷也好,灵兽山也罢,他们的命数都已改变。正所谓世间大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么还会有无数的改变。这道理,你可明白?”
容月鼻子一酸,从昨天憋到这个时辰的忧心,似乎瞬间爆发出来了般,她靠在北凤珏怀里,“可我连尤离都护不住,这言灵之术,到底有什么用?不能更改既定的轨迹,不由我做主,不由我定天命,有与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你做的很好。”
他轻声开口,声音像是经过温润的泉水浸泡一般,听着令人舒畅不已。
“天命之事,本是虚妄,但是你能做的,确实真真正正的绝地逢生,时间多少人想要求一线生机而不被苍天眷顾的,你却可以。”
一线生机,吗?
容月恍然大悟般,堵在胸口的那一团闷气,渐渐化开。
“以后,真的见不到二师兄了吗?”
“说不定呢。”
北凤珏轻轻地笑了下,调侃道:“指不定哪天他又抛出来招摇撞骗呢。”
招摇撞骗……
人家好歹也是个国师,怎么被北凤珏这厮说出来就跟个江湖骗子似的?
容月哭笑不得,“你怎么总是欺负人?”
江野子,花昱,季恒,二师兄,但凡是他身边的人,就没一个揭竿而起的吗?
容月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开始同情那些被北凤珏欺压多年的人了。
武安侯殿下甚是委屈的瞅了眼容月,冷静道:“他最擅长的便是扮猪吃老虎,也只有我如此真诚至此。。”
见北凤珏这般厚颜无耻,容月哭笑不得,谁来把这个厚颜无耻的武安侯拉走?
“北凤珏,你还要不要脸?”
“嗯哼?夫人说呢?”某侯爷挑眉,假装糊涂。
容月深吸了口气,“北凤珏,你别闹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北凤珏:“夫人吩咐便是,我俯首听命。”
容月想了想,一本正经道:“起来,作画。”
北凤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