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野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無冥霸占了我的床,安然入睡,我把铃铛放在了他的枕边,这本是挂在鬼樱桃上的铃铛,没想到还是个法宝,無冥竟不惜将它赠与芙绮,在鬼门关闭之时也不惜耗尽全力为她撑起一线生机,由着她任性,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我真有点好奇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临翧在仙泽中捞鱼,已经从黄昏捞到了繁星满天,依旧没有什么收获,可是他仍不放弃,挽着裤腿、躬着身子,聚精会神地往河中逮,忽然脚下一滑,他整个人摔倒在河中,他赶紧挣扎着踉跄站起,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看到他这般狼狈,我在云窟之上大笑出声。
他抬头,无辜地看着我,继而又摆了摆手,示意我下去,我下去之后依旧停不住地笑:“这可是仙泽,湖中的鱼儿岂是随便捉的!”,他也不生气,反而嘴角上扬道:“好久没见你这样笑过了,以后心里有事情要讲出来,这样会轻松很多。”虽然时已入秋,但是他的话却如春风和煦……
“临翧,你既忘记了过去,也对未来没有期许,那是什么在支撑着你?”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是冥冥之中我感觉,自己还有事情需要面对,还有人需要交代罢了。”
“什么事?什么人?”
他腼腆一笑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我不想自找麻烦,觉得现在挺好,如果有一天那事那人找上我,我也只好面对。”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手上有伤,虽然已经结痂,但是深重的血色依旧触目惊心,我来不及想,立马挽起他的手道:“这怎么回事?”我有些慌乱,急急缩回手去。道:“没什么,不小心擦破了皮。”
“不是……谁还能伤得了你?”他也不回我的话,眼神空洞似乎在想些什么……
“啊~~~一觉醒来好舒服啊!”我们双双回头看去,只见無冥伸了个懒腰从云窟中出来,看到我一脸惊讶道:“呦!你不是去公主坟了吗,怎么还能活着回来?哦~想起来了,你本就是死人……哈哈哈哈。”说罢径直走了下来。
这人怎么这么贱呢,我反驳道:“去公主坟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有你这种胆小鬼才做事才畏首畏尾的吧。”他不屑地撇过脸去,道:“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在跟什么人打交道啊!恩和公主生前就怨气深重,死后更是成了恶鬼,门上贴的那张人皮是为了镇住她,而不是隔绝墓室内外,芙绮说要托梦给镇上老人,要把孩子入殓的时候,也是我借她的锁妖铃,否则那群人都是有去无回。”
“什么…恶鬼…”
“你现在才缓过神来?”
“可…可是,我在墓室中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准备拿我怎么样,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说道这里我忽然回头看向临翧:“当时你在哪?”
“你身后……”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早该猜到的,问他道:“当时是你在我身后,才镇住了那恶鬼?你手上的伤……”他点了点头,抬头看我时候紧紧地锁着眉头,继而道:“可是,事情远没有我想象得简单。”
“伤?”無冥上前道:“怎么可能,她再凌厉也不过是只恶鬼而已,别说让你见血了,汗毛都不该伤到你才对。”临翧摆摆手道:“我也觉得奇怪,那墓室里好像还有其他东西在……”
“东西?”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他回道:“没错,在我面前只有一个黑影闪过,那东西是个活物,但是却没有神,仙,人,妖的生气,不是魔即是鬼,而且来头不小……”一番话说得我毛骨悚然。
無冥蹲在河边看着河中的鱼道:“这就奇怪了,鬼界早已覆灭,再无他人,魔界也有神魔之井的封印,诸神依旧安然在九天之上,看来也并没有魔破封而出,你遇到的东西会是谁呢?会是谁竟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伤到你?”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無冥,如果你和临翧对战,你们两个谁胜谁负?”听完此话他们二人哈哈大笑,無冥坦言道:“他可是曾经的帝武战神,天上地下无战无不胜之物,你说呢?”临翧莞尔一笑道:“话不能这么说,鬼使的噬魂索我还是十分忌惮的,再说,我觉得自己现在远没有人们口中传说中的那样厉害。”我看着互相谦让恭维的二人不禁撇了撇嘴,径直问道:“無冥,如果是你呢?你能否让曾经的帝武战神见血?”
“你的意思是……那个黑影来自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