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茶盏,抬起头来,扬了扬眉梢,声线冷淡:“本想丽贵妃该是聪明人,不会与本世子打哑谜,而今却是本世子多想,那么如今该称你柳萱,亦或是柳贤妃?”
拈花女子眸中冷光一闪而逝,长睫清扫,方才折下的“虞美人”被扔在了地上,拿起腰间绣帕擦了擦涂着大红丹蔻的白手,“世子可知闲事管的多了,便像这花一样?”
言罢,女子抬脚狠狠将那花踩碎,脚下屐齿碾压着花朵发出“吱吱”的刺耳声线。
男子眸中散出光来,淡声道:“有些秘密不会永远是秘密,譬如说柳贤妃,她其实毒叟柳氏后人,又譬如那柳贤妃当年不过是假死,暗中杀了丽贵妃,那假死的柳贤妃便凭着一手炉火纯青的面具制作技艺代了丽贵妃的位子,以至如今无人发觉。”
而眼前正是“丽贵妃”的女子脸色微沉,漂亮眸中闪过杀意,伸手从发见拿出几根银针,并列五指,倾注内力朝着许默周身几处大穴方向凌厉飞去。
而他淡笑不语,凤眸邪肆,并未放下拿起的茶杯,而是一口饮尽,闲适神情的如临自家后院。
那银针在日光下泛着浅绿,呼吸间直逼许默耳廓,刹那间,许默周身内息疯涨,形成一道无形的网,银针被挡堪堪转了方向,朝着柳萱射去。
柳萱扯下手腕上搭着的绫缎,借力扭转,那些银针一挥邪偏了方向,打在那国色天香的牡丹上,生生折了枝芽,花朵跌下枝头,碰了银针的枝芽迅速发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起来。
“贵妃何必生气,本世子说的也是事实。”
柳萱已是气息隐隐不稳,眼前人内息强大的可怕,她用了八成力道打过银针,而被挡转向的银针堪堪用了十分力道才使得它微微转向,射向身后花丛,而那人却悠闲无比,懒散喝茶,好似多大的事在他眼中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是了,他是他的儿子,又怎会平庸,那人当初便是泰山压顶岿然不动,脸上挂着淡漠笑意,樯橹灰飞烟灭。
“你在怀念谁?我猜猜,嗯,是——我父亲?”
“不错。”
心事被戳穿,柳萱也不恼,她忽然猜到了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