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海曾经听某个女作家讲过,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开始卵巢异动,会由此催生出一种类似母爱的情感,心也很容易变得柔软起来。
他现在就怀疑谢静瑶肯定是处在这个生理阶段,不然她的声音里怎么可能会带着一丝罕见的恻隐之心?
真是六月下雪,天降异象。
徐一海对这种纯感性的行为有些不屑,但嘴上还是认真提醒道:“静瑶,你别忘了咱们俩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事,她能撑到跟我们合作,完全是属于命大,再加上这一次,她手上就又多了我们一个把柄,你如果真的要留着她,就不怕她哪天成长起来了,突然反咬咱们一口?”
这句不软不硬的提醒一下就让谢静瑶无言以对起来。
诚然,她看到新闻的第一反应确实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立刻给徐一海打了电话。
但他现在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谢静瑶原本就不是热衷普度众生的圣母。
在她眼里,自己的名声可比这个曾一度让她十分厌恶的人的命重要太多了。
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些内心想法说出来,打电话之前,她看到了现场同事传回来的照片,桥面距离河床的垂直距离虽只有五米之高,但前方是一个转弯下坡,车子就像一个鸡蛋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她再自私冷漠,看到这种场景也还是会感到心惊的。
可她的沉默到了徐一海眼里就变成了对自己安危的担忧,于是他又接着安抚道:“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们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那么多目击证人,不会有事的。下周货就要出关,到时候你就等着收分红就好了。”
徐一海的冷血也不是一两天了,分红两个字更是很轻易地就击碎了谢静瑶那一点同情心,不过一个弹指的时间,她就如跨栏一般跨过了心中的那道坎。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嗯了一声之后,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谢静瑶下意识地想着,也不知道辛子煜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可这个习惯性的想法刚冒出来一点点尖儿,就被她甩了甩头抛在了脑后。
这件事,她还是避而远之的好,免得白惹一身骚。
而辛子煜这边,自从从世濠大厦的公寓搬走之后,他就甚少看早间新闻了,就在谢静瑶给徐一海打电话的那段时间,他正坐在办公室听职业经理人汇报这个季度的经营状况,才说到一半,杨烈的名字就突然在手机屏幕上跳跃起来。
辛子煜伸手让经理人暂停,然后接起了电话。
“筠之出事了。”
杨烈从没有用这种平和又无助的声音跟辛子煜说过话,微微颤抖的声调让他知道,他听到的是事实。
“怎么回事?”辛子煜冷静地问道。
相比自己的失态,辛子煜的反应让杨烈有些心凉,果然是假夫妻,所以才会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