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黄将那江湖中人人觊觎的龙珠在掌中随意抛动着,似乎是在玩弄着一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
“古话说的好,求人不如求自己,我也一向如此认为。
可尽管我已尽力探索,这个探索的过程却仍旧太过漫长,似乎没有止境,也没有任何头绪。
既如此,那不如就换个思路。
从辩证唯物的观点看,现在这个世界与我的主要矛盾就是我对它的认识大为不足。
而由于我一身之局限,这个矛盾的演变将会绵延漫长。
那么不妨也发挥一下这个世界的主观能动性。
就让他们来寻我好了。
无论是阿猫阿狗还是武林高手,官府中人或是三教九流,我统统都欢迎。
你回去之后,宜速将此物下落告知你的师弟、师妹、师叔、师伯、师傅、师祖。
当然,如有可能,最好也顺便告知一下其他门派的人。免得我还要想方设法通知他们前来,还得耗费大量精力。”
“…………”
诺日博听了这番话,只把那刚升起的满腔怒气都化作烟云消散。
代之而起的是说不出的惊讶、奇怪和荒谬感。
“难道此人……此人竟是个疯子?”
随后他便摇了摇头,将这想法抛到脑后。
这天下没有一个疯子能将武功练到这般田地。
武功卓绝于众者,必然胸怀惊世才情。
如果他是卖傻,那么故意泄露自己手握重宝的消息,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卖傻卖成了真傻子。
尤其是他竟然还让自己将如此机密的消息告知自己的师弟?师妹?其他门派?
这怎么可能!
如此重要的机密,怎么可能让无关人等,别家门派知道分毫?
就算自己回去后要告密,也只会告知本师,再由本师上禀法王知晓。
哪有弄得人尽皆知的道理?
诺日博思前想后,思左想右。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去想都无法理解,对面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像是夏虫永远都无法理解寒冰的温度。即使有朝一日乾坤颠倒、寒暑互换,它也只能联想到琥珀、琉璃上去。
这不是别的原因,不过是知见障罢了。
所以此时的诺日博也并不能理解钟黄的所思所想,而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心理变态。
“怎么,这很难解?”
似乎看出了诺日博心中的疑问,钟黄笑道。
“提示你一下,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
“远甚小僧,江湖中应份属超一流高手。”
“那比起你师傅如何?”
“应在伯仲之间……”
其实诺日博此话言不由衷。
因为他知道,以这悟空刚才的身手来看,他的师傅克梵巫也比不上。
“黑禅教中武功能匹敌你师傅的高手有多少?”
“极少。本师的功力即使放在唐国也属超一流高手。”
“所以咯。我有什么好怕的呢?以我的武功,除非你们派出大量高手,并布下天罗地网,否则想杀我?”
“……”
“狂妄!此人实在是太狂了!这是赤裸裸地蔑视我圣教中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苏秦忍刺股之痛才有嫂子前倨而后恭汉高忍白登之辱终有去病封狼居胥山。
此等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一定要忍耐。”
此时的诺日博,脑海中似乎分裂出了两个人。双方各执一词,争吵不休。
他的脸上也是红白交替,好一阵才恢复了暗红。
“大师豪情烈胆,小僧佩服不已。既如此,小僧信过大师便是了。”
“哈哈!这样才对嘛。只要你老实回答问题,我保证放你回去。回去后随便你将这消息告诉谁都行,我不会追杀你的。
不过你要尽快,我马上要去往益州,希望他们都能赶得及。
不要让我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