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澈掏出帕子,递给沈醉,“擦脸。”
沈醉接过帕子,便往自己脸上糊。
“是擦本宫的脸!”
那帕子又直挺挺杵了过来,在他脸上僵硬地擦啊擦。
“这三年,可有想念本宫?”
沈醉木讷地抬头,看着他,之后摇头。
“没有?”风涟澈哑然失笑,“不记得也好。”
沈醉点头。
她此时自己满脸挂着卢灿的尸泥,还要替别人擦脸,因为失了神志,就极其笨拙。
风涟澈嫌弃,拨开她的手,扯过帕子,替她将脸上的泥一点点细细擦去,低声软着嗓子道:“擦脸都不会,这三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沈醉摇头,表示不知道。
风涟澈的帕子停了,这样近地看着她,“不要再理那些后宫的男人,今后,你的眼里只有本宫一人,可好?”
点头。
他笑了笑,与她近的呼吸相闻,月色下,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本不想给你戴上合欢铃,可唯有如此,你才听话。”
他的目光如水一样,从她空茫的眼睛上掠过,滑过鼻尖,落在唇上,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迟疑了许久,最终那吻还是没有落下去。
风涟澈定了定神,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袍,雪白如仙的长袍,现在滚得花里胡哨,“好了,现在开始,忘了今晚御花园里的事,坐在这里,等人来接。”
沈醉点头。
“还有,”他突然间笑得有些顽皮,像个孩子,“以后见了本宫,继续喊爷爷。”
沈醉点头。
第二天一早,风涟澈刚刚浣洗过,正在由苍术挽发,便听见外面通传,“陛下驾到!”
风涟澈唇角一钩,手中轻抚白玉簪,“忍冬,接驾去。”
忍冬从窗子向楼下看了眼,“怎么还带了慕水苏来?”
风涟澈的眼皮唰地一抬,不爽!“关门,不见!”
可是外面已经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沈醉三跳两跳,人已经来了。
她今天换了身劲装短打扮,腰身束得紧紧地,也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模样,一脚迈进门槛,就扑通跪下,“徒儿给师尊爷爷请安。”
她还真是见一次就跪一次,而且俏生生、甜滋滋地喊了声爷爷,唤得屋子里所有人都是一抖。
身后一步,跟着慕水苏,稍稍见礼,“帝师大人好。”
接着顺手将见了这个老不休就腿软的女帝给拎了起来。
风涟澈此时一身素白的衣袍,简单到完全没有任何修饰,随着黑发一同松松散散地垂落及地。
满头的长发如水,倒是让那张魔魅清冷的脸容易亲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