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他们,也得有证据才行。”赵王道:“现在本王连父皇怎么生病的原因都找不出来,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暗害了父皇!”
张贵妃悲从来,哭得是昏天黑地。
杨士和杨荣焦急地等在殿外,过了许多时张贵妃红着眼睛出来了,看到两人忽然翻脸:“你们怎么还不走?”
“娘娘,”杨荣道:“不知道皇……”
“皇正在净心打醮,”张贵妃怒道:“你们天天烦扰,你们心里还有没有皇?要是再吵吵嚷嚷,叫金甲卫把你们叉出去!”
杨士和杨荣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妙,见张贵妃发飙,两人只好退避下去,回到了内阁。
“张贵妃是怎么被赵王说动了?”杨荣警惕道:“连她都要背叛皇了吗?”
张贵妃是英国公张辅的妹妹,若是连英国公府都和赵王同流合污了,那皇帝岂不是真的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知道皇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士踱步,沉吟道:“究竟是旧疾复发,昏沉不醒,还是已经叫赵王控制住了?”
太医院,院使刘观面对杨士的询问,苦笑道:“皇的病情,老臣怎么能随便泄露。”
“你最近一次给皇把脉,”杨士道:“是什么时候?”
“十二天前。”刘观道。
“十二天时间,”杨士句句惊心:“你可知道宫禁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太子太孙接连出京,为何赵王值宿掖庭,为何道士关闭了乾清宫?山东已经乱成了一片,皇却不见朝臣?江山社稷,全系皇一身,如今掖庭有变,天下马要乱了,你还顾虑百端,岂不是要成了千古罪人!”
“什么?”刘观大惊失色:“哪里有学士说的这么严重?”
杨士冷哼一声,道:“皇到底是什么病!”
“皇早年戎马倥偬,留下了许多病创,”刘观纠结了一会儿,便道:“这些病创年深日久,越发重了。去年皇又被白莲教的人刺伤,伤及肺腑,身体一日一日差。我尽心救治,也缓解不了疼痛,皇听了那帮道士的话,服用金丹。我一次诊脉,说了几句丹药大毒的话,皇把我赶走了,以后再也没召见我。”
“皇那时候,还是好的,”杨士道:“你诊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异常?”
“我往常诊脉的时候,”刘观道:“皇头都绑着带子,因为周身疼痛难忍,坐卧不宁。听说伺候的宦官宫人,受罚的频率也多了几倍……但是我一次去,皇似乎精神好了许多,坐在案前批阅奏疏,按说金丹的效用,也不至于让皇精神焕发,而且我记得,殿里焚了一股味道很重的香,不知道是什么香……”
杨士回到内阁之,却看到赵王和金幼孜杨荣说着什么,言笑晏晏。
“哦,杨学士,”赵王哈哈一笑:“本王今晚在王府设宴,你一定要来赏光啊。”
“赵王殿下好兴致,”杨士推拒了:“不过我等轮宿禁,公务繁忙,实在是去不了。”
“是吗?”赵王也不强求,“那本王只好和公侯勋戚宴饮了!”
等到赵王离去,黄淮才道:“看赵王这一系列动作,将太子太孙遣出北京,还拉帮结派笼络我们,我看他真的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了!”
“因为勉仁的建议,”杨士道:“皇将身边的心腹太监,都派出去监军了。忠心耿耿的老人不在,肘腋危殆。我看必须要把他们召回来。”
“要皇的旨意,监军宦官才能回京。”金幼孜道:“我们内阁只有草拟诏书的权力,不加盖皇的玉玺,哪里能召回他们?”
“你召回那群老东西管什么用?”杨荣怒道:“难道不该是快马加鞭追回太子、太孙的时候吗?”
“我已经派人将太孙拦下了,”杨士不动如山:“他出了京城,假意去往山西,实则留滞在涿州,京师有变,半日可到。太子那里,不能有所动作,否则反而是刺激了赵王。现在马云、马骐、李兴几个,都回不来,但在南京监督琉璃塔工程的郑和可以,他来到皇身边,杨庆和赵王别想着掩人耳目了,我们会知道,乾清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皇的玉玺在乾清宫里,”杨荣道:“也是在赵王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