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一阵黯然,怔怔地脑中一片混乱,过往的旧事掠上心头,杂乱而纷繁,无名的酸楚在胸中荡漾,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连眼中也觉得涩涩的,似有泪珠儿要涌出。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杜重威的话正说到了他伤心之处,即便是铁打的男儿,也难免愁结在心。
杜重威瞅了李风云一眼,目光又让到一边,转过身去,背着手又道:“但天下事,终无绝人之路,只看天下人愿为不愿为,敢为不敢为!”
李风云眉头一扬,心头一震,急声问道:“难道……还有办法?”
“只要用心,难说没有峰回路转之时!”杜重威缓缓答道。
李风云心中一动,目露凶光,道:“我明白了,要解决此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那小子!”
杜重威身子一震,转回身来,奇怪地盯着李风云,肃然喝道:“你怎么能这般想,你可不能胡来,老夫与李将军交情匪浅,你杀了李天尧,就等若是杀了老夫之子,李守贞容不得你,老夫一样容你不得!”
李风云低下头,心中暗想:“难道他不是来怂恿我去杀李天尧?也对,他若与李守贞交情不深,当初又何必将如月许配给李天尧?他怂恿我去杀李天尧做什么?看来十七、十九盗图的事,让我对他偏见太深,误会了他。”
“如月自幼就跟着她娘,她娘过去后,老夫对她也有所亏咎,关心得不多,也让这丫头性子比较野。”杜重威低声叹道,“你喜欢如月,可是李守贞的儿子李天尧未必就喜欢她。你明白么?”
听到此处,李风云心中豁然开朗,可不是,他虽没见过李天尧,不过也曾听杜如月提及过他,纯粹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无一不通,若娶了杜如月这样一只母老虎,哪还有他的好日子过,不是纯粹找虐么?
这桩婚事,杜如月不乐意,只怕李天尧更不乐意。既然如此,他还担心什么?最多找个时机推波助澜一下,论这种鬼点子,他李风云称第二,只怕没有几个人敢称第一。实在不行,“咔”,找个没人时候把这小子剁了,一了百了,只要做得干净利落,又有谁知道是他干的?杜重威跟李守贞有交情,他可没有,为了杜如月,就算把天翻个个又如何。
拿定主意后,李风云精神一振,一跃而起,施礼答道:“小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杜重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你想通就好,这些话可不要对外人说,老夫说这番话,本就有些对不住李将军,若是传到他人的耳中,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李风云点头答应。
略想了想,杜重威又道:“风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老夫虽不重出身门第,可是这镇州城内,乃至开封的朝堂上下,盯着老夫的人可不少,想娶我女儿的豪门子弟更不少。你若拿不出点东西来,只怕有人会从中作梗。”
李风云稍做思量,点头道:“小子明白,岳父大人有事,小子赴汤……赴汤……反正很做什么事都成!”心中却道:“就算你真的要造反当皇帝,为了如月,老子也跟着你了,反正老子跟开封府那个小皇帝也不熟,总之是不能对不起如月。”
杜重威轻踹了李风云一脚,骂道:“你这混小子,什么岳父大人,什么老夫有事,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你当是为老夫么?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为大晋效忠!建功立业,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