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别有深意吗?”他压住心底翻涌而来的紧张和无措,轻声探问。
“我睡着了。”她乖乖闭上了眼睛,仿佛变成了孩童时追跑在巷口的小丫头,可能一时兴奋,夹在指缝的手电筒“砰”的滚下了山。
她呼吸一窒,不自觉揽紧了他,生怕他一生气将自己丢在这里。索性月光清亮,将一地的白雪映照清楚。
“你喜欢什么?”她突然开口问道,目光粼粼闪动。
“我喜欢你啊!”他看着前方似笑非笑,声音绵长暗哑。
她伸出手去弄他微开的衣领,“你知道那颗星叫什么吗?”她用手肘碰他的胳膊。她说,“色狼星。”
“那那颗是不是就是你?”
“哪颗?”她擦掉落在睫毛上的白雪,寻着皓谦的视线。
“那一颗。”他不疾不徐道,“蠢星。”
她低头瞪他一眼。
“你知道最早一颗星叫什么名字吗?”她有些困亦冷,连声线都有些颤。
他环紧她,她温暖的手仍触在他的领口处,待看到山脚下的灯光,他才放慢了步伐,隐约听到某人安稳的呼吸声。
那个烟火的秘密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是如何都开心不起来的。
有人故意设局引他入境,可想而知,未来的路有多艰辛。
他恍然明白,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他费力寻求的早已不再重要,最重要是她平安一世啊。
他轻轻唤她的名字,“阿杉。”
她不会再听见。
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唤她。
薄唇里溢出一抹苦笑,两年再多些时日便是三年,他几乎戴着面具和她朝夕相处。
她似乎也亦如此。
只是一切到了尽头。
他突然又想长长久久地这样做戏下去。
长夜漫漫,银河像白色的缎带,缀满光彩夺目的碎钻,而凡尘里的一对男女,在山脚下缓步走着,不由同树同月同夜色同某人白了头。
方应诗经那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然,逆流而上者,
终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