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抬头,诧异道:“你知道我没有心法?”
雪碧渊但笑不语,仿佛看透一切。
落花缓缓起身,又问道:“所以,你知道我体内的情况?”
雪碧渊缓缓道:“一切皆是命。”
落花正欲反驳,雪碧渊又道:“你可敢与我赌上一局?”
落花盯着雪碧渊,瞧着她傲然的姿态,仿佛信心满满。心中不愿服输,昂首道:“有何不敢?”
“那么,随我来观星台吧。”
落花紧跟雪碧渊,登上顶楼,步入观星台。
空旷的平台,只有一张桌子摆在中间,四周无一丝多余之物。此地便是神女观望星象之地,此时,日正中天,云彩飞扬。站在台上,可将整个灵渊阁尽收眼底。落花似乎还能瞧见乾坤坞的那片森林,隐隐约约还有九个人影在林中战斗着。
“我们便以这天地为棋,以乾坤阵法为奕,以阵中诸人为子,下几盘棋,如何?”雪碧渊坐在桌前,问道。
落花瞧着漫天的雾气覆盖住了整片森林,回头道:“神女还真是无情,人怎可为棋子?”
雪碧渊静默片刻,没有说话。不久后,朱颜端了一盘黑白子棋,放在桌上,又缓缓退下。
落花这才来到雪碧渊对面坐下。“赌本是什么?”
雪碧渊道:“以此棋,破此局。若阁下胜了,自当送你天诛草与地灵花。”说完,暗运内力,不出片刻,棋盘之上便现出一幅图案。正是乾坤阵的阵型图。乾位、坤位、离位、震位……四十九个方位汇成一道完整的乾坤图。
落花瞧着这地图,有些眼花缭乱,虽一时无法参透其中之奥妙,却依然冷静地道:“那我们便开始吧。”
“阁下方才位于第二十九道阵中,曰灵绝阵。”雪碧渊率先摆上一颗黑子,至于巽位中,代表落花的位置。“然投机取巧,胜负未分,实乃败局,可弃之。”暗运内力,捏碎黑子。
落花微微一震,明白了雪碧渊的意思。“此阵精妙,确实难以破除。”受困于阵中,若无法参透阵法运行规则,任何人都难以破阵。而他,不过是凭借着一副聪明的头脑,侥幸离阵而已。
“是红乌让你有机可乘?”雪碧渊问道。
落花点头,“阵法精妙,飞鸟走兽皆不可过,唯有红乌可行。以此,便可推论,必有人可控兽。听闻黯然销魂可令万物生灵,控兽自不在话下,然乾坤阵法,必须黯然销魂心法加持。一种心法,加持二物,击其一,便可分神。分神之际,便是可乘之机。”
雪碧渊赞叹道:“世间精明者,不过尔尔。”话锋又一转,“此阵未破,尚在运行,虽阵中无主,却可成变数之一。且看天意如何。”
“你想怎么赌?”落花毫不在意这“变数”。
“目前,乾坤阵中,尚有九人在负隅顽抗。”雪碧渊盯着落花的手,“第一局,我们且赌一赌,这九人中,谁是最快破阵的一个。”
落花冷静地拾起白子,思索了一番,道:“我赌冉必之。”
“哦?”雪碧渊意外,盯着棋盘,“位于坤位。”瞧见落花将白子摆在坤位上,便问道:“为何选他?”
落花未答,道:“该你落子了。”
雪碧渊将一枚黑子摆在坎位上,“九人中,若说心境与悟性,没人可与她比拟。”
“你赌的是商羽落?”落花有些意外。落子之前,他也曾考虑过商羽落,无论是实力还是心境,这个女子都当得上王者。但将她和冉必之放在一起时,落花还是选择了后者。他以为,冉必之这颗棋,雪碧渊会比他更早想到才是。
雪碧渊缓缓道:“你赌冉必之,并不是因为他自己吧?”
落花回想起在进入乾坤坞时冉必之的举动,肯定地道:“他绝对知道这乾坤坞里的阵法运行轨迹。我想,在他身上,应该会有一张地图。听闻他的主子也曾造访过灵渊阁,这区区乾坤阵法,当难不倒他。”
“乾坤阵法之精妙,区区一张地图,怎可窥破?”雪碧渊摇头叹息,“你果真还未悟透。”
“胜负,尚未分明。”落花不以为然。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棋盘之上,乾坤图缓缓消失,露出黑白棋格。二人各执一子,棋盘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