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公然挑衅!
段太伟和王中旺对喝酒抛物的几个男生,很是气愤,本来他们很想通过这次晚会,得到夏天阳的认可的。
现在却变成这样子,没得到认可不说,竟然还有人严重违纪,使自己对夏天阳的承诺也变成了一句空话。
如果他们这种想法,夏天阳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有些安慰,因为,现在他们考虑问题的角度有点不一样了,知道自己有点责任感了。
但夏天阳不知道。
“你们男生是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晚会,又花了那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钱。唉,毙夏又要生气了。”马其莎仅是抱怨,没想到是火上浇油。
这些男生以前都是段太伟和王中旺的手下“兄弟”,现在竟然背着自己,来这一手,他俩不会放过他们。
一如上次段太伟和王中旺的群殴一样,这次只不过是段太伟和王中旺两人联手,对付这十二个人。
在夜静人深的时候,两人出动了,这次两人出手很重,并且还遭到了还击,这一还击,造成连锁反应,大家心里个个有气,一时又混战一团。
待值日老师听到声音赶过来,叫了一声,学生们早“训练有素”,马上又变得鸦雀无声了,王中旺和段太伟住手等了好久,以为值日老师走了,还不解恨,就又打了起来。
值日领导是李尚新,再次殴打时,被他撞见了,他知道这些学生不好惹,自己不敢进宿舍,马上打电话让夏天阳过来处理。
夏天阳巡逻了刚回来洗了一下澡,听说后急急忙忙赶过来,半路碰到盘婵,盘婵问他急急忙忙干什么,他就说了一句,学生打架了。
全班三十八个男生,竟然都参与了,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在不是很亮堂的灯光下,简直就是一群牛鬼蛇神般。
被夏天阳全部带到会议室,他已经没力气说他们了,不用问,夏天阳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没说话,一个个端详起他们的伤,伤重的话,要尽快送医院。
不过还好,看样子都是皮外伤。
盘婵想得很周到,拿了一瓶跌打损伤油,和一盒棉签过来,先给鼻子还流着血的学生,一些纸巾。然后给他们处理伤口。
站在人群外边的是黄金强,盘婵让他坐在凳子上给他上药,他把头一扭。
“你说你们傻不傻?!还打架!有能耐你们去非洲大草原,和那些狮子、老虎斗一斗!到时候,保管你们觉得自己连畜生都不如。“
盘婵骂着他们,又把黄金强扯到凳子上,按着他坐下来,用棉签蘸着跌打油给他擦拭着。
“这世上,如果打架能解决问题,就好了。打架其实就是自残、自虐,你们照照镜子看看,不用化妆就可以演恐怖片了。”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心理有问题吧?要不找医生看看?不然到时候,其他班同学就会喊,快看啦,人渣班变成神经病班啦。”
“我尼个妈呀,到时候,学校还不得用钢筋把希望班围起来啊?你们是痛快了,夏老师可就惨了,希望班可就变成了失望班了。”
“你以为夏老师很喜欢教希望班啊,带带重点班多轻松。希望班是他说服校长成立的,你说,他为什么呀?不是放不下你们嘛。”
盘婵绘声绘色,声音抑扬顿挫的,很轻,很柔。
她看了一眼夏天阳,默然坐在那里,说:“上了药的,先去睡觉吧,脑子呢,要是没进水,就好好想一想,有事明天再说吧。”
夏天阳一直没说话,看着盘婵忙碌了一个多少时,给学生上完药后,然后用手插着腰,摇摇脖子。
“谢了。”夏天阳对盘婵说了一声就走了。
段太伟、王中旺、黄金强他们好几个男生,躺在床上,回想着盘婵的话,就像自己的姐姐,轻绵的声音,沁入心脑。
他们第一次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跑步,和平时一样,马其莎、段太伟、王中旺跑在前面,夏天阳仍在后面督促掉队的学生。
“希望扬帆,梦想起航!”段太伟突然大喊一声。
“希望扬帆,梦想起航!”同学们跟着喊。
“脚踏实地,挑战自我!”王中旺接着吼了一句。
“脚踏实地,挑战自我!”大家齐声。
“相信自己,永不言弃!”马其莎放开喉咙。
“相信自己,永不言弃!”夏天阳在心里跟着喊了一声。
这是个好兆头,平时,这些口号是文体委员钟琴带领大家喊的,现在段太伟、王中旺、马其莎带头,是不是说明,他们明白了这口号的含义了呢?
抑或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早上,苏德泽刚走近办公室,李尚新就向他汇报了昨晚希望班群殴一事。
苏德泽惊了一下,这段时间来,希望班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群体事件,再这样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以我看,干脆解散希望班算了,以前散落在各班,这种事情很少发生,现在愈演愈烈了。”李尚新建议说。
成立希望班,虽然是夏天阳提出来的,是经过了自己,也就是学校批准的,苏德泽昨天有过解散这个念头,但真要这么做,也不能草率。
“到时候一起议议。”苏德泽有些谨慎。
夏天阳上课没有就昨晚的打架一事,发表任何的意见,自己想说的话,昨晚盘婵已经说过了,他想以静制动,看看学生们有什么反应。
虽然性质比较严重,但他们运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饮酒及高空抛物的违纪问题,凡事具有两面性,对于希望班来说,现在要看到有利的一面。
出发点值得肯定,方式方法是极端错误的。
最感到奇怪的是马其莎,跑步时看看男生个个都有伤,知道昨晚他们打架了,而夏天阳一句话都没说。
盘婵带来药水,课后查看他们的伤势,督促女生们帮忙给他们上药。
盘婵很细心,也没再责怪他们,只是展现她怜爱的一面。
“毙夏是不是气昏了头?骂都懒得骂了?”马其莎小声问段太伟。
段太伟一声不吭,当她是透明人。
“看来毙夏这回真生气了,你看他那张脸,从头到尾没笑一下,他可从来不这样。”马其莎来到王中旺面前,有意无意地说着。
王中旺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妈给了你一双黑色的眼睛,可你却用它来翻白眼。”马其莎感觉自讨没趣,说了一句自认为时髦的话来掩盖。
“我翻白眼怎么啦?!怎么啦!阳奉阴违,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小人!”王中旺忽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教室迅速安静了一下。
马其莎知道他不是冲自己,只是借题发挥一下,就和其她女生有说有笑起来。
盘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事情都过去了“
“我过不去,过不去”王中旺有意说给某些同学听的。
盘婵拿着棉签想给他搽搽,他推开了。
“你想破相啊?再说,男人,最重要的要学会淡定。”盘婵温柔的小声呵斥了他一下。
王中旺就没再动了,任她给自己搽着。
上午最后一节课,苏德泽看看大家都在,召集大家开会。
“希望班的晚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晚上全体男生又参与了群殴,性质相当恶劣,今天,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希望班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苏德泽说了此次开会的主题和目的。
夏天阳一听愣住了,他想象过一切皆有可能的处罚,但撤销希望班,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既然校长提出了,他不好说什么,看看大家怎么说。
“我觉得,一滴水、两滴水没有感觉,水多了会起浪。”李尚新首先发言,他的意思很明显。
初二年级十个班,把希望班撤销,分插到各班,一个班就是四五个人,好好管理一下,也就淹没在人群中了。
事实上,很多班主任对刺儿头头痛,一般会采取孤立的措施,逼着这些学生自动退学。这在全县的乡镇初中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