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刘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笑得慈祥,“崔先生回来啦。”
“嗯。”
路星瘫在沙发里没有转头,感受到身旁一侧的沙发略微凹陷,崔安宴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路星鼻尖微耸,很淡的檀香味,但她闻到了。
路星斜眼瞥了崔安宴一眼,“啧啧啧,又去佛堂了?”
崔安宴笑得温和,“真聪明。”
路星懒得理他,用脚蹬蹬崔安宴的小腿,下巴一抬,“剥个橘子。”
崔安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橘子,耐心地帮路星剥皮,甚至将橘瓣上的白丝都不厌其烦地揪了下来。
橘子喂到路星嘴边,路星并没有张嘴,而是伸出手从他的手里接过来,自己丢到了嘴里。
崔安宴见此,并没有任何异议。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很奇怪,不是恋人,相处模式更像是老夫老妻,但同时彼此又很有底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能这就是阶级对立的矛盾吧?
路星嚼着橘子,视线却在崔安宴露出的袖口上停留了几秒,白色的衬衫袖口处一点殷红。
崔安宴好似注意到路星的视线,橘瓣递到她的嘴边,“看什么?”
路星把他的手推开,伸了个懒腰,“这橘子太酸了。”
崔安宴自然而然地把橘瓣放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完,“下次给你买甜的。”
路星没搭理他,反而是一旁端菜的刘姨笑出声来,“崔先生和陆小姐感情可真好。”
崔安宴笑着并没有说话,路星翻了个白眼,径直起身走向餐桌,“谁跟他感情好。”
刘姨只是笑,眼里的揶揄藏都藏不住。
日子又平淡地过了两天,崔安宴似乎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做了,一直陪在路星的身边。
只是这样的日子,路星不想过了。
她要回去,而不是困在一方世界里陪一个小变态蹉跎人生。
杀了天道,破笼而出是她唯一的选择。
那天崔安宴袖口的殷红,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很大几率那是……血。
袖口沾了血,那说明什么?
以崔安宴的行事作风进行推断,路星很容易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是他杀人了。
联想到那天时光倒退十分钟的怪异现象,十分钟对于一个成年的变态男性来说足够做什么?
杀人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处理现场却要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
那如果崔安宴是天道呢?他懒得处理尸体,便将时光倒流。
可这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路星想起来遇到崔安宴的第一世里,他珍藏的尸骨,默默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那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时光倒流的现象呢?
几经思量,路星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无论崔安宴是不是天道,她都要试一试,是的话最好,如果不是……
路星看着手里的刀,抿了抿嘴,大不了及时止损,超强自愈不是说着玩的。
自杀,是一门高度严谨学术性要求极高的技术。
而不巧的是,路星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
路星插刀插的很有分寸,这具身体的心脏偏右,她插在正常人心脏的位置还能苟延残喘一会儿。
但是这具身体的特殊之处真是害惨了路星,超强治愈使得她的伤口不断迅速愈合,她只能把刀插在胸口,并且搅动了几下,疼得她只想当场去世。
不出一分钟,崔安宴已经闻讯赶来了。
他抱着路星,伸手就要把刀拔出来,路星按住他的手,刀子又没入几分。
她嘴里都是血,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笑得多么像恐怖片里的女鬼,“你……你想留住我,呵呵……没门!”
崔安宴定定看着路星,眼眸里意味不明,良久,他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撩开路星沾到嘴里的头发,不可避免地沾到了鲜血。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