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二章 骷髅美人(1 / 2)御龙凌极境首页

姜承渌听着润先生先头那段故事,心头忽然有些茫然。

他从没有想过,世间还会存在那样可怕的生灵,可怕到,他觉得有些迷茫,虚假。

在他的世界里,原本,至尊便是这世间之巅,也该是毕生追求之境界,可若连那样立于云端的人物,都会像只虫子般被捏死,那练这劳什子的武道,还有什么意义?

他心中忽不禁产生了个极荒诞大胆的念头,大胆到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便只是随意想着,都有些小心翼翼。

“倒还不如学那弟子,以肉身化为真魔,夺那鬼神之力。”

他如是想,便点了点头,忽觉有些奇怪。

怎么我心里想的事情,便似有了声音?

他忽然抬头,发现那润先生此刻细细瞧着自己,方意识到那句话,却在心头念时,便由那人口中说了出来。

“我果然没看错你。”

这白衣翩翩的中年文士一脸了然于胸,瞧着书生上下,便似瞧着块稀世璞玉般,正连连点头。

承渌被他瞧的有些发毛,不敢继续直视这人眼睛,只低头有些疑虑模样:

“既然这兵器可能放出如此骇人之物,为何宗里还能放任此物流在世间?白日里,姓李的梁人曾经说过,若以同一把兵刃,运同一秘术,待杀人杀的多了,吸够血肉神魂,便能把那把兵刃化为镇狱魂武,依着这个道理,若是有绝世人物,再拿着那把魂武继续杀戮,岂不是迟早有一天…”

他想着细处,不由咽了口口水,轻声道:

“岂不是迟早有一天,能身化真魔?”

润先生闻言,初是一愣,随即莞尔,知道这书生实在没在宗里待多少日子,连这些事儿都只是听了自己叙述,一知半解,摇头笑道:

“那,只怕要杀尽这世间几千年来所产生灵,怕也不够,要知一缕魂念,和完整一道真魂,可是粟海之别。”

“所以?”

“所以什么?”

润先生背着身子,瞧不清他脸上神情,可话语间却古怪有些急促之意。

承渌脱口而出那两字后,便知不妥,踌躇处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中年文士便笑道:

“这又为何羞起来了?世间本有许多人,对那被屠戮的亿万生灵没半分感觉,却都想知道,究竟如何才能成那生灵极致,只是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真有人愿意被夺了舍不成?”

承渌闻言心中一震,听到那生灵极致四字,却依旧有些心潮澎湃,思虑再三,终于沉声道:

“愿闻其详。”

润先生随意道:

“说起来,倒是极简单,只需将一柄魂武随意触那真魂一息,便可成了,至于这是不是唯一一道法子,那就不知道了。”

“这么简单?”

承渌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了某事,哑然笑道:

“是我想的浅了,那狱有世宗镇守不谈,里面一定也凶险无比,这世间,只怕除了世宗那些人,再无人能靠近半步。”

润先生瞥了瞥嘴,低声道:

“错了,便是世宗,也只是镇守在那西山之巅,从来近不了,也不敢靠近那狱。”

承渌听着愈发好奇,脱口问道:

“那弟子,究竟是如何放出真魂的?”

中年文士脸色不变,只是思虑之间,忽然朝他瞥了眼,凝声问道:

“你见过鬼吗?”

“什,什么?”

“隐约的鬼物,于你修为日进的某个深夜忽然出现,初时便只有个残破骷髅模样,只怕要吓个半死,可每每对你总是极好,修为深了,那物的模样,便会慢慢丰满,慢慢变的极美,与你说许多莫名其妙之话,虽听不懂,可只需随便记着,便极益于武道拓进。”

这润先生说话间,忽然转身一步,跨到了承渌极近处,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庞背着月色,便诡异的有点阴森可怖,拿那双此刻散着些莫名惨白之光的眼紧紧盯住了身前的年轻人,压着嗓子幽幽问道:

“你,见过那样的鬼吗?”

承渌不由的把身子朝后仰了仰,心头早有惊涛骇浪而起,只是这七八年无数次生死关头走了过来,倒没露出些惊惶之色,那道剑眉只微微一扬,似莫名道:

“先生,到底在说什么?”

润先生紧紧盯着这青年清隽白皙的一张面孔,似乎拼命想从他那道漆黑的瞳中挖到一丝颤动,一丝畏缩,便如此许久,终似有些疲惫袭来,叹了口气,又缓缓退的远了些,脸上,似有诸多疑惑。

“以你的天分,那物怎么又会不来寻你,古怪,古怪。”

他喃喃自语处,眼神有些散乱迷茫,又带着些许失望,却没发现承渌暗暗松了口气时,把投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悄悄朝右侧移了半寸。

望向了那位静静伏在这润先生背上,正自饶有兴趣,打量着他面孔的女子。

便只露出了半道身子和面孔,却是半张完美无瑕的半张面孔和高挑身子。

只如弟弟藏的那些书中,所画的那些极西石美人一般,每一寸玲珑,每一处婉转,都是完美无瑕,似有巧匠呕心沥血而雕,便不能再加一分,减一毫。

更无须谈那半张面孔了。

眉目有些深邃,倒不似大梁姑娘,可无论是漆黑的短发,极致完美的轮廓,与一颗似蕴着星辰大海的眸,哪怕穷极世间书卷,也道不出其美万一。

若和世间女子相比?不,便是人,瞧见了这女子,都不会拿来和任何尘世俗粉相比。

只如取牡丹与朽木论俏,摘繁星与砂砾媲美,有了这个念头,都是亵渎与不敬。

书生显然不是第一次瞧见这女子,却依旧有些心醉,只是那眼神,却并非如寻常男子遇上俏美佳人的火热眷恋,倒似是望见了武道尽头妙处的无限憧憬仰慕。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己已见过如此惊世之景,又怎么会再对那些凡花俗美,有半点留恋注目。

他暗自叹了口气,那女子投向润先生的眼神里,便逐渐带了些许好奇,回忆,熟悉,有些恍然大悟的俏皮模样,终于有轻蔑不屑,与满满嫌弃之色,同时浮现在那道美的令人窒息的面孔上,便…

似是个喜新厌旧的小姑娘,瞧着早已玩腻的脏臭布偶,皱了皱眉,再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