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以为韩川会派人跟着他，可是直到出了小区大门，顺利搭上出租车，都没发现可疑的人。

确认安全后，张清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笑自己电影看多了，同时又很难过。看来，韩川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重视自己，道歉、一起过年什么的都只是说说而已。

庆幸，庆幸没把那人说的话当真。

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又赶上春运期间，路上特别堵。十几分钟过去了，车子也没开出去多远，张清有点着急，就催了几句。

司机一看就习惯了这种阵势，也很能理解乘客的心情，为了转移张清的注意力，就开始和他唠嗑。张清感觉很久没和人正常交流了，谈论一些简单的生活琐碎和工作苦恼，司机师傅的无意之举，倒也缓解了他一些紧张。

说笑间，也就到了兴盛华苑附近，也是韩川之前住的地方。张清来的时候把车停在小区附近，证件也都在车上。下车后，张清围着当初停车的地点转了好几圈，都没找见自己的车子，这才后知后觉是不是被韩川的人开走了。

张清不敢找韩川确认，但是没有车子又没有证件，他也没法回海城。张清再次陷入困境，又开始担心被韩川发现自己偷溜了，不能在这个地方逗留太久，张清又打了一辆出租去了火车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从韩川那跑出来的时候顺手拿了阿姨放在玄关的现金，不然会更糟糕，但愿那阿姨发现丢钱的时候别又气坏了。张清想了一下阿姨向韩川哭诉自己偷钱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

春运期间的火车站，说是人山人海都不为过。张清一下车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各种味道融合发酵后的不明气味，还有不断冲击着耳膜的噪音。张清有点懵，开始后悔来火车站。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硬着头皮上吧。张清没有行李，又凭着个头的优势在人群里挤进挤出，很快就找到了服务台，他得先咨询一下没有证件的情况下怎么能坐上回家的火车。服务站的小姐姐倒是很热心，非常详细的提供了临时身份证的办理办法。但是之后，又非常委婉的提醒，像张清这种临时购票的想法是非常不实际的，能买到回乡车票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张清又从服务站挤出来，找了个角落呆看着拥挤的人群。这么多人，都是为了那个远方的家，远方的那个人，披荆斩棘，恨不能飞奔回去。可是自己呢？即便是回到海城，也回不去家了……

突然有人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紧接着就是一个陌生而热切声音：“嗨，兄弟！去海城啊。”

张清回过神来，扭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再次确定这人真的不认识。

“也没买上票是不？”陌生男人呲牙傻笑道，这人牙齿很白，笑起来倒是挺讨喜。

“认识？”张清皱眉回了一句。

“之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小白牙乐呵呵道，“去海城？我林城的，很近，出门在外的，咱们也算是老乡。”

“有事？”虽然对方看起来挺实在，但张清并没有放下警惕。

“我刚在服务台看着你了，没想到又在这遇上，这么多人，也算是缘分。”小白牙倒也自来熟，“我也没买上票，唉。这人，这春运，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得去，我去年就没捞着回家过年。”

说着话，小白牙还踢了踢脚下的两个大行李袋。

原来如此，张清心有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