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默默的收拾了内劲激荡时弄得一团乱的摆设，在渐渐变凉的水中浸久了骨头缝里都在丝丝缕缕的冒着凉气。

不是生理上的寒冷，只是觉得全身上下都冷透了，变成了凉水一样的温度，所以反而不觉得冷了。

少女记忆里刻骨铭心也痛楚至极的哀凉悲鸣都被埋葬在那个夏天的湖水里，那个被她视为暖阳的师兄杀死了她的师父之后又杀死了她。

所以晏陌才会那么笃定的质疑舒锦，不仅仅是演技不过关的问题。

原主的话，大概会直接扑上去想要砍死他，就像她是在水底就曾想要拖着晏陌同归于尽，最后却只是葬送了自己。

舒锦想起从小就离开了家人的原主将师父视为父亲一样的存在，又那么崇拜晏陌在火海里失去了师父的原主，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和绝望想要带着晏陌赴死？

但还是太弱了。

师父虚伪的亲情和晏陌礼貌的温和，终于逼死了那个女孩。

这都是些什么事。

舒锦疲惫的靠在窗前，摊贩叫卖市井俚语都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缭绕在空中，为这座小城蒙上一层温暖的人间烟火气。

隔着薄薄的一扇木窗，可望而不可即。

终于万籁俱寂，万家灯火归于沉沉的夜色。

舒锦立在窗前听也听够了，看也看够了，她蹲下去抱住自己，恍惚觉得自己和原主有点像。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原主相似过，原主一直是个骄傲倔强、性情激烈固执的符号，而她本人清冷寡言，不喜生人，怎么看也谈不上相似。

可是大概是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子太孤独了，也可能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点奇怪的同情心女孩极少极少的空闲时间，多数用来远远的站在花丛里，渴慕的看着两个师兄习武打闹，就连打起来都显得很是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