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倾没想到自己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走,如今身在何处她也不知道。
因为眼前一片模糊。
她就是想走,去找出口,腿脚也不听使唤。
忽然一道亮光从空中劈下来,眼前的迷雾顷刻之间被劈散成两半,紧接着一座宫殿显露头角,落倾看着身前景象心中产生疑惑,偏偏此时的身子不受控制,虚虚荡荡地往宫殿的方向飘去,飘到宫殿上空,落倾这才明白心底涌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这是老君的宫殿。
只是……
恰时,幻灵乘坐古藤出现在上空,瞧了她一眼,将外围的迷雾重新聚拢起来,随之侧开身子,挥动手中的绿萧,一架古藤椅凭空出现,受到指引移到落倾身后,幻灵收回绿萧,说道:“师君就在大殿内等你。”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到来。
“去吧。”幻灵空灵的嗓音似有魔力般,藤椅摆动了一下,落倾整个身子就这样稳稳当当地落坐于古藤椅上,藤椅“嗖”地飞进大殿。
幻灵看着离去的光影呢喃:“师君让我在这等你。”
这便是她为什么会立刻出现在殿外的原因,只是来不及说出口,又或许没必要了吧。
……
藤椅放下落倾后消失无影,坐榻之上,无虞老君面带微笑,似乎在迎接她的到来。
见到无虞老君落倾很开心,本能唤道:“老君!”
“小倾,我们又见面了。”
“老君为何……”
无虞老君抬手阻断她的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且上来坐下,老君慢慢告诉你。”
她想不通老君此番做法是何意。
落倾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走上坐塌陪同无虞老君坐下。
她刚一坐下,无虞老君便有意无意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腕和腰间,尤其是在看到空荡荡的腰间处,这里本来系挂着一只玄色锦囊,现在却不见了,他愣了一下,落倾注意到老君异样的神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腰间,想要说什么来着,无虞老君却是极快收回目光,笑得和蔼,“等阿鹤帮你教训完那群黑人,它自会重回你的手腕上。小倾呐,看来这次阿鹤需要待在你身边很长一段时间了。”
落倾抿唇,皱了一下眉头。老君其实更想说的是锦囊吧,她一坐定,老君他就特意关注了一下锦囊是否还在,在看到锦囊不见了,那一刻眼神明明很复杂,而她本以为老君会过问,就算不问,她也会主动告诉他实情,谁知老君直接避开锦囊说起阿鹤,明明知道她即将要说出口的是什么,就是不让她说,这明显是不想去提及有关锦囊之事。
这背后难道还有她不知情的事吗?
无虞老君一直注意落倾的神情,他并不愿意看到一个小姑娘一下子就变得心思内敛,微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呀。”
落倾抬头看着老君,不明白无虞老君突来的沉重是为什么,不管是什么,直觉那会是与自己有莫大的关联。
老君再是重重一声长叹,“你师父怎么就如此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
“老君想说什么?”
无虞老君不急于回话,心里反而多了一丝疑虑,站了起来背对着落倾,好半响才说道:“小倾,你身边出现的一个叫墨儒兮的男子你要少跟他接触为好。”
“为什么?”注视老君的后背,落倾眼露迷茫,老君不会无缘无故让她去戒备一个人,除非那个人真的存在危险隐患。
只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她虽有的时候觉得墨儒兮对待她的态度很奇怪,说不上奇怪在哪,但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不要问为什么。你知道了人身反而更危险。”无虞老君回过头,圆实的脸上带着肃穆,“其实,老君也不该离你太近。”
如此模样的老君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落倾只觉得一定是无虞老君太记挂她了,才会忧心过度说出这样的话来,落倾勉强笑问:“老君您怎么了?”
无虞老君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神色悠远,“傻孩子,不用笑得如此勉强来为难自己,你聪慧过人,又岂会不明白老君说话的含义?目前老君身不由己,还有些时日才可以自由出入这里。你师父不在,而老君又不能离开旧故林范围之内的地方,你只身在外,老君想要护你也护不得长远。”
“老君为什么不能离开?之前您不是去过月国吗?”落倾仰头问。
无虞老君手顿了一下,继续轻拍她的头发顶说道:“那只不过是老君的幻化出来的影子。说到人身自由这个问题暂且还不能跟你小丫头说,是为天机不可泄露,知道吗。”
落倾没有立即说话。老君的身份在她心里一直是个谜,而且每次老君看她的眼神总是耐人寻味,师父不止一次跟自己说过,老君的出现不是缘分,而是机缘,他是因为有件事情才会来到她们身边,与她和师父相处了几年。
而为什么不能靠近她呢……
幻灵的出现打破她的思绪,“师君,阿鹤回来了。”
落倾看不到幻灵的表情,阿鹤回来了不是很理所应当?她特意来相告好像隐藏了什么没说。
如果按阿鹤的性子此时此刻应该飞到他们面前来了……
无虞老君似有预料,突然缄默不言挥退了幻灵,幻灵离开之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落倾。待大殿中只剩他们两人,无虞老君虚拍了一下落倾的发顶,一股白烟从他掌心散出来,笼罩她的整个脑袋,然后延至全身,落倾感觉浑身上下冰凉舒透,像荡漾在海洋中。
“老君。”落倾下意识地叫唤。
小倾,老君能为你做的便是在你身上留下碧水,希望你能躲过这一劫……
无虞老君的手心来回移转,半响,白烟弥散。
落倾陡然睁大双眼。
“阿鹤,还不进来!”
随着无虞老君的话音落下,阿鹤飞了进来,跟着阿鹰不相上下。
阿鹤直接幻化成手镯套回落倾手腕上。阿鹰看到无虞老君似乎不敢太过造次,有点怕他,变乖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