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朝凤宫外僻静位置唤出魔影,训斥到:“太后身体抱恙,你们为何不报?”
影十说:“回禀少主,太后近日确实食欲不振,头昏乏力,但经属下查看,太后身体并无不妥。太医也看过,说是换季引起的肠胃不适,只开了点开胃药。”
“星沉可有来过?”
影二答:“星沉半月来一次,因太后精神不济,他每次待不过半个时辰。”
怪哉怪哉,除了他不近女色之外,其余方面演得都与我无差,看望太后这事上不该与我以往有太大出入,我每逢休沐都要来看望太后,一待就是大半天,宫里宫外都知道,他不会犯这种错误。那么,他为何在此事上露出这么大破绽呢?
魔影归位,我步入朝凤宫,太后见我到了露出笑意,我的心抽痛一下。
无论我是人是魔,是男是女,太后都能一眼认出我。
而她身体不适,还在我面前强打精神,强颜欢笑,我却从未发现。
宫人们见我来了,虽不明白我怎么成为太后跟前的“新晋红人”,也都按惯例退了出去。
我说:“奶奶,您又瘦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又瞎说,我还觉得自己胖了呢,每日里光吃不动,肚子都大了。”太后挺起肚子,却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我强笑着打趣:“肚子告诉我您在撒谎,它还空着呢,奶奶不爱吃御膳房的饭,孙儿给您煮面吃!”
“好好,奶奶腾出肚子就想吃你的面呢!”
我在小厨房里忙着,烧上水就来偷窥太后,她揉着太阳穴,似乎又头痛了。
在我的殷切注目之下,太后吃光了面,倒在榻上假寐。我为她卸了沉重的凤冠,拆了高高的发髻,银白的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我用手指拢着白发,看着指尖大团落发,久久不能平静。
太后的近侍都是多年的老人了,其中苏嬷嬷更是跟随了太后大半辈子,我找她询问情况:“苏嬷嬷,太后不适的症状有多久了?”
“就从你出现之后,太后就总是头疼,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你用了什么妖术?迷惑太后吸她精气?”
“不,我觉得她是给朝凤宫下了咒,连我们年轻人近来都觉得浑身乏力,头发也是大把大把地掉,嬷嬷您看”一个小宫女抓了下头发,手上布满发丝。
更多的宫人被吸引过来。
“一定是你造成的,你的出现就很奇怪,来历不明,你究竟是人是鬼?”一个太监指着我厉声问。
另一个新来的小宫女说:“路公公说得没错!我觉得这宫里有鬼,我真地看到过有鬼魂从那个夜光浮雕里出来!”
我喃喃重复着:“夜光浮雕?”
一个年龄大些的宫女环视四周后低声问:“我觉得这是个吸血鬼,姐妹们,你们的月事来了没?”
一群年轻宫女似乎被说到痛处,都羞于启齿,才惊觉大家都一样,更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偷偷躲开问影十:“她们所说的症状可是中毒?”
“属下不曾见过这种毒。”影十答,“但是……”
“说!”
影十埋起头:“属下们也遇到了和女子闭经类似的症状……”
这么一说,我虽不会有月事,好像也不如之前兴致勃勃了,与如心的“七出”之约的第一条我一直都没犯。
我回到朝凤宫,再看那夜光浮雕,雕工精湛,结合了镂雕透雕等多种技法,我刚发现还有微雕,那喜鹊眼里还有桃花的倒影,不愧是大师之作。我自小喜欢绘画雕刻,自己琢磨雕些小玩意,对雕刻有种特别的情愫。
他们的确对我非常了解,知道我会对雕刻艺术品放下戒心。
“七儿,这浮雕怎么了?”太后醒了,浮雕贴在正对她的那面墙上,我伫立在浮雕前,像是与情人诀别。
“我也不知道,但一定有问题,奶奶把它交给我吧。”
我割下那只喜鹊,其余让魔影送上了天,再也下不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