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周围,是点点繁星。
在洛米看来,那是无数藐视他的神之眼。
可是,这种事情说出去有谁会信呢?洛米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综合凯鲁的判断与自己听到的敌方谈话,似乎这种不可能就是最可能。
他忽然想起戈林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上面那群人都坏得很,也烂得很,全家都是混蛋。
当初听起来像是发泄戾气的话语,如今想起却让他后背发凉。
……
珈奈估摸着自己闻起来跟垃圾堆差不多了。
虽说也就差不多两天时间,但一直处在湿热环境中外加高强度活动,她的衣服不知被汗湿了多少回。女性本就比男性需要更好的卫生条件,否则患病的几率会大大增加,生理构造决定了这一点,她很清楚这点。
这也是女兵数量远低于男兵的原因之一。
战场上确实不分性别,但少女还没觉得要把自己逼到那一步。
平时只要有条件,无论冬夏,无论是在军团还是在家,她都保持着一天至少洗一次澡的习惯,
通常来说,变脏变臭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本人在习惯的引导下是无法立刻感觉到自己味道逐渐变得难闻的,但通过常识可以推断出自己应该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在填饱自己的肚子之前,她决定先给自己创造一个洗澡的机会。
连绵起伏的山脉上覆盖着植被,珈奈猜这底下绝对有不小的地下河,事实上她在下午跑路时就看到了一条银色光带,很像藏在山间的泉水,只可惜那时隔了太多树懒得去验证。
现在趁着气温降低与夜色掩盖,她要出发去找那条光带。
记得下午看到光带呈东西走向,从东边那座山上下来,最后又流入地下,与自己的行进方向并不冲突。
先下山,再上山……希望到时那泉水不会辜负自己这一身汗。
夜晚的山路要比白天难走一百倍,月光透过树叶只有零零碎碎的斑点映在地上,根本分不清脚下是平地还是坑洞,她只能折下一根树枝当做手杖慢慢前行。
唯一的好事是杂草没有下午那么多了,她感觉自己更像是走在经过人工修整的森林景区之中,障碍物只有无数粗壮的树干。
这鬼地方总不会有猛兽吧?珈奈想起以前对付过的猛虎跟恶狼,那些家伙随便挑一个放这都不会让她好受,只有火光没有实弹能成功吓退它们吗?
现在想想,那时自己仗着临时起意就拿着空枪跟那头大老虎对峙还真是冒险,现在让她再来一次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军方如果不想看到自己人因为这种狗血方式减员就肯定会事先清理一遍,最多留下自己看到的兔子一类的动物,好歹还有可能抓来吃。
她感觉背上的行囊又充实了几分,那三个罐头省着点能撑两天,如果再配上什么野味就更好了。
少女早已把饮食卫生注意事项忘在脑后,人在饿肚子时是什么都想吃的。
头顶传来直升机声。
她立刻爬上树看着被月光照成青灰色的天空,发现那架直升机正朝西南方飞去。
训练赛场地西侧靠海,而临海基地在东边,说明直升机需要到那边接人而不是出场。她所处的位置已经是靠近边界了,再往那的话……该不会正好是洛米吧?
如果真的是洛米,那岂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人孤军奋战了?她又开始打退堂鼓。
下午可是有两架飞机去接凯鲁他们,珈奈当时在底下看得眼红,她特别想也跟着上飞机回基地去吹空调,而不是在这大森林里蒸桑拿。
要不是担心没法把那三个罐头带出去,她早就给自己来一枪了。
又折断一根树枝泄愤后,她抱怨着爬下树,心里想着那些二代最好全都受不住这种折磨自愿退赛,不要管莱特哈特那老头怎么威胁,把最后的宝座让给她当成慰藉。
在这种环境里作战是非人的折磨,是残酷的拷问。
……
深夜,是前卫团的主场。
主要还是他们三个白天都窝在一栋二层小楼里不愿出来。
活动少的后果就是物资不足,虽然文森特发挥掘地三尺的精神根据墙上的提示在门口挖出来一个补给箱,但在三个成年男子的消耗下也撑不了多久。
于是接近断粮的三人决定化身夜色死神,外出搜刮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他们一开始登场的位置就有一条小河,靠海的水一般没法喝,他们也只是逆流而上想着能在沿途发现点可用物资。
星守率先发话:“你俩的东西为什么要我背?”
“这是一场交易,”文森特没有回头,“我和德郎克要帮你找到那姑娘,说不定还会帮你演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而你要付出的回报就是当劳力。”
“我什么时候要你们帮我了?!”
“我们俩决定的,少数服从多数。”
“鬼扯什么,”星守喘着气调整背包,“想整我就直说,你们就是”
德郎克沉声道:“无需多言,大恩不言谢!”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