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扶着霍宁,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回到了房间,浑身的每一处肌肉都像被拉扯到了极限再松开一样疼痛。
刚一躺在床上,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似有轻松些,不像方才那般如千斤重石压在身边。
她木讷的盯着房梁。
那个人,巧翠说的是谁?
丫头厮?还是绣院绣娘?前堂掌柜?
锦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要一一排查动静太大,也实为不妥。
霍宁琢磨起来,那个人肯帮锦和的大叛徒监视自己,就意味着那个人也对孙玉芝怀恨在心,能知道这件事却从来闭口不言的人,想来此人必定行事稳重。
孙玉芝若是不在了,对谁的好处最大?
霍宁脑子里迅速反应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乐溪,且在谈话间巧翠也多次提到了二人的纠葛。乐溪一心想要成为夫人,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她应该也明白孙玉芝是挡在她面前的一条逾越不过的大河。
可按照乐溪那个藏不住事的性格,她应该会立马来找我问个清楚,但她现在却一个字也未提及,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
可俗话又说,凡事有万一。在没有完全排除她不可能作案的情况下,依然是嫌疑人之一,只希望不要是她吧。
还有谁?
希望孙玉芝死的人,被孙玉芝欺负过的人,在布庄里应该不会少吧,她嚣张跋扈惯了,除了主公和少公子她谁也不放在眼里。
这么一想,似乎嫌疑目标的范围又随之而扩大。
霍宁烦闷的翻过身去,瞪着大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墙壁出神。
若说行事稳重,或许是那些老绣娘中的一个?
她们之中,唯有婼姑与自己最亲近。她素来与世无争,暗自隐忍,手上都起了水泡也没跟自己说过一声,她去找巧翠能干嘛呢,婼姑年纪已大,应该看的比自己更为清楚,她没必要自己找去搅这摊浑水,而且托了我的福,孙玉芝总是能将她看的很严。
会不会是因为孙玉芝压榨的太过厉害,所以婼姑有了造反的心思?
可是,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如果她真的想要对付孙玉芝,她也应该会直接跟自己说的。
按照假设如果是真的,她先跑去找巧翠,然后听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故事,答应巧翠帮着她监视自己对付孙玉芝,不照做就把事情全部抖出去?
这完全就是做了一件脱裤子放屁的蠢事。
徐莲和白芳呢?
她们擅长挑拨离间,但看那模样也像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沉不住气,也藏不住事。
心想着,霍宁又翻转了一个身子,乐溪此刻正趴在她的床沿边悄无声息的盯着她。
在霍宁心里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甚至惊的暴跳如雷,可脸上却是平静的可怕。
乐溪在干什么?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现在才什么时候,天还未见黑,她就跑过来了?
四目相对,持续了好一会儿,霍宁才轻声问道:“乐溪姐姐,你来了。”
“嗯,欣儿说你歇息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睁着那么大的眼睛看来是没睡着。”
“姐姐”
欣儿厌恶的甩了乐溪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