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沉,人们不知道那断臂暴徒最后去了哪里,也许,他离开了庐州,或许真的有哪家客栈收留了他,这些跟他们没有关系。此时他们心中的断臂暴徒正在梦的幻境里。
这个梦已经开始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如今,梦里只有一黑发红眼少年,手持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杀戮,梦里,只有杀戮!天其便是那黑发红眼少年,梦里,他的身世很悲惨,从一个懵懂并对生活充满向往的少年,到后来眼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离去,被他家的仇人杀死,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伤了,但没死,后来拜入一修真门派,终于有所成就,可门派中人又被另一门派吞并屠戮,这一次他又侥幸活了下来。后来他远离纷争,隐退凡人之间,娶了个妻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原以为日子能平淡的过下去,可孩子没出生多久,妻子因为貌美,被一修真人士凌辱,妻子自杀了,他去找仇人报仇,但他打不过,仇人找上门,当着他的面,捏死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于是他疯了,他走火入魔了,他的眼里再无他物,只有杀戮,他要杀了天底下的所有生灵,他只想,杀!杀!杀!
通过杀戮,他的魔气越来越重,杀的越多,他便越强,他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了,只知道现在要想碰到活着的生灵没之前那么简单了,尽管如此,他还想杀!可随着魔气的增加,随着修为的增高,他突然觉得杀人已经增加不了他的兴奋,他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妻儿想起了宗门想起了父母,最后他杀了自己。
“咚……”一声金属掉落的声音叫醒了在角落的天其,那声音的源头是一枚铜钱,而扔铜钱的居然是一个真正的乞丐
此时的天其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梦中缓过来,他知道肯定又是炼狱十八篇的缘故,可那些血腥,那些杀戮太过真实,真实到如今他的手还在颤抖,在他身体四周莫名的散发着煞气,他告诉自己,那只是梦,自己现在活在现实中!慢慢的,心神开始平静,那周围的煞气也散去,这股煞气不属于他,莫名的出现又轻轻的消散。
“呼……”天其深深地呼了口气,昨天经历的事情让他的心神有些不稳定,以至于这一次,炼狱十八篇的幻境自己出现了。他放开神识,如今,神识之力已经能够感知方圆几十里,虽然人在角落,可这方圆几十里所发生的事情他都能清清楚楚感觉到,而这仿佛不是极限,他闭上眼,努力的扩充神识,范围越来越大,终于到达极限,大约五十里!可是就在天其高兴之余,神识所覆盖的范围内,出现了一股更大的神识慢慢散开,仿佛那股神识的拥有者察觉了有人在窥探,于是想查看反击。
说时迟那时快!天其猛地收回神识,如今,他已然成为庐州公敌,行事还是要低调一些况且虽然他对神识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可如果神识被别人重创的话,他本身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盘余,林阳这件事,才开始!”天其起身,环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准备开始自己的报复计划!
摸了摸左臂的伤口,天其在街角捡起一根烂木头,而后念出木神诀中的口诀,烂木头开始变得有生机起来,最后化作一只手臂。他继续控制着木头,在木头末端,一根根与针一般的刺窜出,拿着这些刺,他对准伤口处,狠心一扎!鲜血将木头染成红色而后,天其继续运用木神诀改造手臂,使其更像人类皮肤,可如今的他还做不到那一点,毕竟木头再有生机,也只是木头,与皮肤差距还是很大的。做好这一切后,他换了一件衣服,而那件断臂的衣服,他放在一个单独的储物袋中,他要留着这件衣服。
现在的天其乍眼一看,与断臂之前并无区别,只是要是细心之人定能发现他的左手有些不太一样,要是上前摸一摸,会发现没有人的体温,它只是一块木头而已!每当天其动用左臂时,之前断臂之处便会有钻心般的痛楚通过神经传到大脑!这是天其故意为之,他要时刻提醒自己,他发誓,不让盘余林阳付出代价,他永远不会让左臂复原!
忍着剧痛活动了几下左臂,毕竟这是用木神诀弄出来的手臂,控制它的是木神诀而非神经,与右臂想比,使用起来没有那般自然也是正常。而后天其便换上了当初王天柱赠予的易容服,此时的他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庐州城内,那个可怜可悲的天其消失,新出现的这个人,叫张书!之所以用回张书这个名字,主要是因为王天柱,虽然不知王天柱如今过的怎样,当他相信,王天柱早晚有一天会来这庐州找他的,张书这个名字在三宗五门内,只有王天柱知道张书就是天其,天其就是张书,也只有冯莹一人知道张书是洪镇的一个小小教书先生,所以这个名字是绝对的安全。
而后,在街上,天其买了一个一双手套,左臂毕竟有些不同,他不想让他人关注!同时他又买了一个带面纱斗笠,不是怕人认出,只是经历了此事,他的性格发生了改变,他不怕被人看见,但他讨厌时时见到众人,昨晚,他们视自己如庐州恶徒,今日,他视他们如无物。
“客官您好!请问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购置好一些身外之物,天其来到一家客栈,对付盘余及林阳这样的超过自己太多等阶的修士,他需要深深地计划一番,此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