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是不在意的，可自从某一天祁然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关注洛洛时，他不由自主的开始观察起了程世东的反应。

随着程子轩年龄的增长，他变得越来越内敛，提到洛洛的次数也都会越来越少。

有时也只是寥寥几句带过。

可祁然注意到，往往那时，表面显得不在意的程世东会不由得放缓他的动作，表情也会刻意变得更冷漠一些。

在某种程度上，程世东虽然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他是关心洛洛的。

洛晓亦在洗手间里，任由冷水冲洗着自己的双手，企图保持一些理智。

可是镜子里面的女孩的双眼已被一层薄雾遮盖，有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委屈，也有她对这个人的仇恨，甚至还有伤痛。

父亲，到底该在生命中意味着什么样的存在，洛晓亦是不清楚的。

她以为自己可以对这个人做到完全忽略，但她失败了。

十五分钟以后，祁然发来了信息，告诉她父母快要到了。

洛晓亦定了定神，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推门走出了洗手间。

一个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正斜靠在墙上，单手插在兜里，十分温润。

是祁然。

洛洛将冰凉的手蜷起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他总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走吧，洛洛，爸妈要来了。”祁然什么都没问，却固执的牵起洛晓亦藏在背后的手，温暖的掌心无声的给予着洛晓亦温度。

“恩。”

洛晓亦不再掩饰自己的脆弱，甚至回手将祁然的手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