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前辈来,我更喜欢你能叫我一声师姐。”
“可惜,有生之年,听不见了。”
黑暗中燕歌轻轻说道。
“生之年,我也无法去续约了。”
头颅垂下,白骨,化成灰。
做大道上的一块基石,她不曾怕,也不曾悔,只可惜,与喜欢的人说好的共看冬日梅花,无法再实现了。
藤蔓在空中缩小,然后不见,陈白酥脚点上实地。
“啊啊啊啊啊嗷,大姐,我差点以为你就出不来了嗷。”东圆虎扑在陈白酥身上,两只巨大的爪子在她身上扒拉着。
确定人完好无损后,在她衣服上擦起爪子,他挖地几个时辰了,爪子上全是石头屑。
“我好想你啊。”
“想我”
“才一会儿没见,你就和我如隔三秋了。”
“不,我一直在想你死没死。”
他化成了人形,尾巴在衣服里面一摆一摆的。
眼睛泪汪汪的。
“你还是别说话了。”
“下面有什么啊。”东圆问道。
“一位前辈。”陈白酥看着手心两块玉简,上面的名字让她沉默。
君傲兰,君行。
“我还要在东境探寻一下,若找到你要找的人,我就把你交给他们。”陈白酥伸手头,摸了摸东圆的头。
“你要去哪里了吗?”东圆很敏锐。
“要去,诗与远方?”陈白酥扰头回道。
先当快递员送东西,再跑路去天涯,种田,啊不,种树。
一趟只有远方,没有诗的路程。
“哪里有鱼干吗?”东圆问。
天涯在大海中,应该是有鱼的。
“有。”
“那我确定摇摇和阿前是安全之后,我就跟着你吧。”
在东圆的他记忆中,他还从来没出过琅环。
阿前叫他不要出去,他就没有出去,岁月变迁,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一直都在琅环中。
好久了,他想出去看看。
“饶了我吧,我怕是养不起。”
“一天三只鱼,很好养的。”
“跟着我很危险。”
“我很厉害的。”东圆鼓起脸说道。
他应该是很厉害的。
“不不不。”陈白酥一直拒绝道。
“你说不会扔掉我的。”
“祖宗啊,那时候你都找到人了。”
“你是我娘亲。”
“我阿娘。”
“都是为了路浮生的人设,故事,是故事。”
“我都叫了你不止三声的娘了,你不能占便宜。”东圆亮出爪子。
“我百年单身,真身显出来,和你身高差不了多少。”
“做娘还不如做姐妹。”
“那……”东圆歪头。
“妹妹?”试探的唤了一声。
他终于想起他比陈白酥大了不止一百岁。
“我还是当娘吧。”陈白酥叹了一声。
临走前,陈白酥抚摸着青石地面,想起燕前辈的脸,她是一个很美的人,有一种美是美到骨子里的,那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美,是一种精神。
这种精神传到了陈白酥的心里。
她拱手三拜。
“韩云,定会完成所托。”
她会让神树在天涯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