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渊此时已面色冷肃到了极点。想他当初在绝境之时,被祁泽玉营救。那时候的心理防线本就要弱,又被祁泽玉灌输了他的父母是由祁泽虹间接所害的消息。时隔多年,真相无从察知,所剩无几的证据,也都是祁泽玉提供的。如果,这一切皆是他编造的谎言,只为让他与他达成同盟。那么,这样大的骗局之后,祁泽玉还有什么话值得他信?
在衡渊思想的瞬间,一个人影略过了正殿的上空,直飞出去。
那一抹显眼的红,是云翌臣。
衡渊只觉得这红色史无前例的刺目,他甚至难受得狠狠眨了眨眼……明明先找到韩叶,是他现下最想去做的事,可是他却不敢离开,生怕祁泽玉吹响口中的哨笛。明明韩叶是他的女人,可是现在,却有别的人去,做了他最该去做的事。
恐惧、激愤、担忧、彷徨,种种情绪齐齐涌上。衡渊脸色沉冷如数九寒天,他锵地拔出佩剑,身影一动,下一秒,剑已刺入祁泽虹的胸膛。
杀人不过瞬间,就算杀的人是曾经的大祁皇帝,也没什么分别。
祁泽虹似乎是根本没料到自己的死期来得如此突然,他胸口炸裂般的疼痛,让他连坐都坐不住了。随着衡渊将剑从他身上拔出,祁泽虹的胸口猛然间绽出了汹涌的血花。他当下咕噜从皇位上滚了下来,又没停住的,滚下了身前的几级台阶,重重摔在大殿正中。
当他停了下来,人已经彻底没了生机。只有死前惊到的一双眼眸,还睁大着写满了猝不及防。
衡渊拔出剑后就再没看祁泽虹一眼,他的声音中亦再没任何波动起伏,沉如死水一般,简单向祁泽玉行了一礼道,“皇上,奸人已死。衡渊多谢皇上当初救臣一命,故以亲手弑杀奸人以报皇上恩情。臣现今只想归隐退出,还望皇上放臣的女人,允臣离去。”
祁泽玉微眯了眯眼,竟一时没有答话。他的确如云翌臣所说,不舍得这么快放了衡渊这颗棋,但他心知衡渊的目的不过是杀了自己的仇人,继而退离朝堂。利用韩叶来牵制衡渊,已是他所能想出来的下下策。但他也一门心思以为,只要不再更过分,衡渊应该不会和他彻底撕破脸。可今日祁泽虹在死前还要设计他、挑拨他,此刻所出现的一切,都有或多或少的失控。
“衡将军,何必如此心急。你帮了朕,立了大功。按理来说,也该领了功劳再离开……不然,朕着实心不能安……”
可祁泽玉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声打断。那是趁云翌臣离去时,也悄然随他而去的吴风。
只见他浑身浴血,样子狼狈地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大喝道,“主子!韩叶姑娘并不在后军之中!祁泽玉的军队对我与吴痕,以及云阁主动了杀手,妄图阻止我们上前回报!”
衡渊一时神色大震。他的目光犀利如剑,瞬间刺向了祁泽玉的方向。厉声问道,“皇上这是何意!?”
短暂到令众人难以看出地一怔过后,祁泽玉面不改色答道,“衡将军何必如此心急?我怕韩叶姑娘放在后军中并不安全,故而将她请去了别处。待处理完眼下的事后,即可让她与你相聚。还请,衡将军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