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横天毫无悬念地败在了顾良剑下,这一败让段横天感到无比的迷惘:对方的招式像是野狗打架一般乱来,但自己琢磨几十年的招式却每一次都莫名其妙地被对方化解,横天刀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在对方的面前也不值一提。甚至是自己压箱底的、无往不利的内气,在对方面前也一点效果都没有。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手已经达到了大巧若拙、返璞归真的地步,并且超出了自己好几个层次。但是,就凭面前这个撑死二十岁的青年,能有足够的经验大巧若拙、力比巨神?
湛蓝架在段横天的脖子上,但顾良和段横天的衣服都干干净净顾良既没有刻意去折磨段横天,也没有伪装得势均力敌,顾良只是平静地碾压,并且迅速结束战斗。
顾良冷冷看着段横天,后者满眼的震动,不敢相信交战的过程。顾良收了湛蓝他不想脏了自己精心装饰的院子转身,道:“愿赌服输,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了解自己。”
“我……”冷汗从段横天的身上漱漱落下来,段横天咬牙:“我还有任务在身,现在不能死,等……”
“但是!”顾良微微侧头,打断了段横天的话,“这些,和我无关。从我的眼前消失,然后自己去死。”
段横天咬牙,然后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接着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但是,顾良觉得,段横天可能会错了什么意。
“公子。”尤殷小心翼翼地端茶给顾良,“不气了好不好?”
“不气?”顾良立刻火冒三丈,“我怎么不气?”
“好好好……”尤殷安慰顾良,顾良看着尤殷,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道:“我涵养好。”
尤殷附和顾良:“是是是,公子涵养最好了,生气伤身体,我们不生气,乖噢。”
突然一下子没压住,顾良又变得气呼呼的,但顾良强行转移注意:“说实话,他是个奇才。”
尤殷不说话,依着顾良一个人说。
“他会用灵力,但他的灵力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跟道修、佛修、妖修都不一样。”顾良闭眼,回忆着段横天使用他体内灵力时的样子,“那是体修、或者叫武修,和妖修类似,但不同也很明显。能自己琢磨出这一套,天纵之才。”
怪不得这么生气,原来顾良很想杀人,但是因为才能,顾良选择了不杀人。尤殷了然,道:“那……”
“但那又如何。”顾良咬牙切齿,“天才,就杀不得?”
顾良看着尤殷:“就算他是能拯救世界的英雄,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道德?顾良没有。
……
段横天背靠着树坐在地上,从那座院子里逃出来之后,羞耻感、挫败感、屈辱感一波比一波强烈,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连孟蓝的衣角都摸不到?为什么孟蓝连呼吸都未急促一瞬?为什么自己的浑身解数在孟蓝面前也只是不值一顿的把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自己的横天刀客、自己自诩的武功盖世、自己自认为的能与自己有来有往的人不过五个,这难道都是井蛙夏虫的妄自尊大吗?
“你是个天纵之才。”
耳边突然冒出这句话,段横天吓得整个人直接跳起来,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良。
“可惜的就是……我并不是什么目光长远的人。”顾良手一挥,段横天忽觉小腹一痛,他低头,刚刚那柄蓝剑已经冒了尖。什么时候?怎么回事?身后有人?
绞痛!段横天闷哼,往前走,看向顾良:“你……”
“刚刚不杀你,是因为在院子里。”顾良看着段横天倒在地上,施法,土地上裂开一道大口,将段横天吞了进去,然后闭合,完好如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顾良往回走,琢磨着:“说起来,这次我太专横了……嗯,以后得为人平和一点才是。”
……
段横天死后十多天,又有个新的人寻到了院子中。
“那个……有人吗?”
在院子里捉蚂蚁玩的小丫抬起头,看了看在画画的尤殷,然后喊:“豆芽菜!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