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飞啧了一声,敲了敲车门:“把吃的拿些出来。”
这一次递出来的是些卤肉卤菜,杜若飞随手捏了几块扔到嘴里:“我的天,好咸,这店家是在盐缸里卤的嘛!”然后随手拿起身边的水壶喝了一口,冲白沐云说:“你少吃点菜,多吃点饼得了。”
杜若飞的壶放在车里,他手里拿的是白沐云的。不过他本人显然忘了这事,白沐云看着杜若飞手里的壶片刻,又默默转过头去。杜若飞吃饱喝足,冲白沐云扬手:“我来赶车,你吃了早点休息。”
白沐云没有拒绝,将手里的马鞭递给杜若飞。杜若飞赶马车比白沐云随性多了,一腿盘着一腿随意搭在车边,路也没有挑着平稳的走,什么坑洼在他杜若飞的眼里都是小事,遇到石子多一些的路简直都要把骨头颠散了,坐在车里的两个孩子苦不堪言,晚饭差点都要颠出来。
就这么赶了一夜路,不论是人还是马都身心俱疲,杜若飞是赶了一夜车有些疲惫,樊家姐弟是颠了一夜彻夜未眠,早上出马车的时候脸色蜡黄,吓得杜若飞以为离弦阁那帮家伙下了毒。
素州靠近江边,这一带一共三个码头,最大的是军用的,第二大的则是商用,最小的那个则是民用的,就挨在商用码头不远处。四人将马车还给驿站,在渡口排队坐船渡江。渡江的船都是当地百姓经营,许多人家以渡口为生,专门引渡江两岸的客人。因为连着商用港口,常年都有许多船工卸货,来来往往人流不断。也有小贩见此商机立马做开生意,吃穿用度一应俱全,且商家越来越多,不觉间也汇成了小小集市。到处都嚷着“刚到货的丝绸哟,江南才运来的,刚卸下货船哟!”,对面的也不甘示弱,大声吆喝起来:“卖包子嘞,刚出锅的热包子嘞,皮薄馅大,一文钱两个嘞!”
这条不正规的小街横在港口前,若是想去港口必定要穿过。四人害怕走散,一人牵了一个孩子顺着人流往前走。杜若飞看了一眼蒸笼上热腾腾白白胖胖的包子,觉得口水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了,恨不得掏出银子买上一笼好好吃个痛快。可是渡口人多眼杂,况且按昨日的行进路程看素州的渡口是他们的必经之所,否则下个渡口要再走两三天的路程,此时还是越少停留越好。
杜若飞在心里又痛骂了一遍离弦阁,完全没有顾及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怎么难听怎么骂。又顺带骂了一遍他的好友兼现任离弦阁阁主离陌沉,怒指他为何要派许迁这么个烦人精来,害得自己缩头缩脑。
心里正骂的痛快,忽然有人大喝一声:“哟,你找事是吧,故意撞我?”